第十一次玉帛之路专家手记|环子午岭考察之十八：累醉了(冯玉雷)

　　作者：冯玉雷(《丝绸之路》杂志社社长、作家

　　5月7日下午，紧锣密鼓参观庆阳市博物馆、陇东民俗文化博物馆，考察彭原古城遗址、南佐遗址等，完成各项既定考察任务。我们自四月二十四日从兰州出发以来，因为路途遥远，任务重，大家不得不连轴转、挑战身体和精力极限。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晚上，我在微信朋友圈里发了点小感慨，诸多朋友点赞、问候。考古学家郎树德先生留言：“各位辛苦了！祝考察顺利！风尘仆仆，不为功名，为了追求历史的真相，令人敬佩！”诗人道尔吉也发出感慨：“不是所有时候都能有这样的精力，不是所有时候都能有这样的识辨力，不是所有时候都能有这样的了知情怀，也不是所有时候都能有这样的砥砺、启发、物我同一的时空回音！”……

　　8日上午，在陇东学院举行座谈会，考察团全体成员，陇东学院副校长许尔忠教授、文学院院长徐治堂教授、历史文化学院院长马啸教授等高校学者及庆阳市、西峰区文博界专家、领导出席。七十多名大学生旁听。

　　座谈会很成功，虽然比计划超出四十多分钟，但效果很好，出乎预料。至此，主要考察活动全部结束。易华兄与张天恩先生回西安。我们陪叶舒宪先生返兰途中绕道固原，拟与宁夏师范学院文学院教师就人类学调查、丝绸之路文化挖掘等进行交流。两队人马在长庆桥分別：易、张顺泾河而南下，我们则逆泾河西行。穿越泾河川道时，沿途看到高速路边往灵台、崇信、镇原等县的指示牌，又想起2016年初举行的第九次玉帛之路(关陇道)考察，想起了各县热情善良的文博界朋友们，感慨不已。

　　几年前，叶舒宪先生就强调陇东考察的重要性，这次终于克服各种困难，实现，收获确实不小，接下来要慢慢消化。以后，我们很可能不会在陇东和六盘山地区进行如此大规模的考察活动，我建议汽车在平凉西出高速，走国道302线，顺路考察弹筝峡及十多种萧关故址说法中的之一：瓦亭。四月上旬，杂志社举行“丝绸之路甘肃段语言文化调查活动”时曾至此，当时泾河上源支流颉河水量较小，杏花抢眼，时隔一个多月，我围绕子午岭绕了一大圈后，从东边进入三关口、弹筝峡。峡谷中已绿意盎然，河水滔滔。尽管往来车声喧嚣，但也难掩欢快奔腾河水清越如筝的流淌声。

　　历史很漫长，相遇一瞬间。短暂停留，继续西行，遥望暮色中的瓦亭后，在六盘山入口上高速，钻过一个隧道，便进入清水河流域。根据以前考察成果，推断固原是常山下层文化向齐家文化嬗变的重要地域。这里还是战国秦长城经过地，以前的考察随笔多有述及，不赘。

　　回想这半个月的考察经历，沉重又愉快。晚上与宁夏师范学院文学院的教师们交流时，忽然想起一个短语：“累醉了！”是了，就它！在大地上行走，书写，体力、精力很难匹配宏大激情与梦想，累便是常态，但累而不疲，却醉了！

　　累醉的感觉很美，很瓷实！

　　世事没看破，很多美景都错过，三条裤子却被荆棘灌木划破了：第一条是在阳关外的巴多沟，第二条在本次考察中的子午岭以东的陕北山区；第三条在子午岭以西的董志塬。这些考察中的偶发窘事除了像风那样进入记忆之外，毫无意义。

　　但它们不是世间的破事

　　除了裤子被划破，我还沒发现世间有什么事是破的

　　归心似箭，想家了

　　生活在大传统与小传统之中

　　我们却不自觉

　　请将目光投向远方

　　穿越千沟万壑

　　静静凝望

　　不为诗

　　不为望

　　只为追寻万物变奏的韵味

　　还有若隐若现的的古老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