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西通渭:马营峡里的石匠 即将消失的行当
原标题:马营峡里的石匠即将消失的行当
山中采石不知年
马营镇街头,一只石狮子雄视着来往的古今。
石匠是历史传承时间最长最久的职业。在农耕时代,石匠与人们的生活联系最为密切——磨面的石磨、碾场的碌碡、捣蒜的石窝都是他们的作品。随着工业的发达普及,磨面的石磨、碾场的碌碡这些传统的生产工具渐渐被淘汰,一些传统的农耕技艺也渐行渐远。那些昔日与人们生活息息相关的石质器具也孤零零撒落乡间,成为历史的遗存……
街面上响彻不知年的叮当声
定西市通渭县马营镇的石匠曾闻名方圆百里。明清时期,马营镇同永登县红城镇、华亭安口镇、陇南碧口镇为甘肃四大重镇之一。在横穿马营镇的312国道东面,街道两旁不时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这声音响了多少年没有人说得清,当地人说自打记事起,马营街道上的石匠就存在了。
现年42岁的王恒15岁起就跟着父亲王老石匠做学徒,和绝大多数传统手工业一样,石匠这门手艺往往也是数代人以父传子、子传孙的方式延续着。
王恒说,石匠的主要工具有撬棍、墨斗、錾子、扁凿、尖凿、磅锤和铁锤。要把一块原始的巨石打成成品,首先要用墨斗放线,再根据线的痕迹打下一排錾子。石头越大,下的錾子就越多。然后用磅锤在每个錾子上均匀地锤打,这样,再大的石头也能劈开。
传统工艺与工业博弈的尴尬
5月3日,距离马营镇数公里之遥的马营峡里,63岁的苏继强和张耀明两位石匠师傅正在挥动手里的工具对一块块石头精雕细琢。马营峡的花岗岩质地坚硬,色泽悦目,数百年来,当地的石匠师傅大多取料于此。
“这个沟(马营峡)里打石头的人都在60岁以上,再有10年,在我们这里会这门手艺的人就不多了。”张耀明戴着一副大眼镜,两腿之间圈着的一块方石上錾子錾出的纹路粗细宽窄一致,线条精致,根根笔直。这功夫,是积累了年月的。
苏继强记得,年少的他跟上父亲去给别人家里安装石磨。主人用了扁豆和豌豆试磨,结果完整的扁豆直接从磨缝里掉了下来,父亲拾起手中的铁锤朝他的右肩就是一锤,钻心的疼让他差点跌倒在磨坊里,他咬着牙硬是没有出声。上扇的磨盘又被放置到地下,苏老石匠知道毛病出在哪里,挥动锤子敲打錾子几个来回后叫人抬至归位,问题便迎刃而解。数十年后,苏继强回忆起来,更能理解当年父亲那一锤的含义,那是对手艺的敬重。
“70到90年代初,我们打得最多的是磨子、碌碡、碾子。村子里通了电后,这些东西慢慢地就没有人要了。现在我们打得主要是柱顶石、墓地周围的石条、有些传统型建筑使用的台阶。”
从张耀明的话中不难看出,他们这代石匠的作品已经从石磨、碌碡、碾子等生活的必需品,变成了现今人们生活中可有可无的其他石刻器具。
石匠已慢慢地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从学徒到熟练的石匠,两到三年里是出不了活的。而其他手艺两到三年则完全可以从学徒转变为工匠。石匠这门手艺,靠用时间来慢慢磨,急不得。从年少的学徒到两鬓花白的老石匠,苏继强和张耀明手上不知道挨过多少锤,受过多少伤。他们打磨出了多少件器具,现在已是无以计数。
张耀明自叹他们这个年纪,出去打工没人要。其实对于敲打石头,他们更多的是一种习惯。张耀明说现在基本上都是订单,要说收入比打工要好一些,工作相对比较随意,只要有时间就可以做。
记者在采访中得知,与外出打工收入相比,石匠的收入相对不错。从传承的角度来说,石匠这一繁重的体力劳动,单一枯燥,现在已经没有年轻人愿意接触,记者采访了数十位石匠师傅,他们的后代都不愿从事石匠这个职业。当地最年轻的石匠也已年逾4旬,往下就断层了。
事实上,其他地方的有些石匠已经“转型”,石匠的不少重活已被电力取代,切石用上了切割机,开沟用上开沟机,打磨用上了打磨机。马营峡里,张耀明他们还在“固执”地坚守着这门古老的手艺,在他们眼里,只有一锤、一錾子敲打出来的才是最原始的、最真实的,在他们眼里,这样的石刻具有生命。记者 牛小亚 文/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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