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米尔高原的拜火教遗址——评“2016丝绸之路——昆仑•河源道综合科考”之七

　　作者：冯玉雷

　　9月5日下午17：03分，谢平微信发来消息说：“(昨天)终于进入了帕米尔高原。按照自然地理状况，可分为八“帕”，由北向南依次为：和什库珠克帕米尔、萨雷兹帕米尔、郎库里帕米尔、阿尔楚尔柏米尔、大帕米尔、小帕米尔、塔克敦巴什帕米尔、瓦罕帕米尔。目前我们进入的是塔克敦巴什帕米尔。帕米尔高原是现代冰川作用的一个强大中心。巨大的冰川堰塞湖形成了适合人类居住的河谷，也保证了整个高原的稳定。丝绸之路为什么非要经过帕米尔高原？且听专家解读。曲曼的拜火教遗址有ABC三个墓葬区，A区和C区均发现了与墓葬匹配的方向明确的黑白石条现象，许多墓葬出土了有仪式功能的火坛……”

　　帕米尔是世界文明的“十字路口”，亚欧大陆多种文化在这里交流、融合。塔什库尔干县提孜那甫乡曲曼村“黑白条石古墓葬遗址”位于曲曼村东北一个台地上，距塔什库尔干县城约10公里，海拔3050米左右，东邻塔什库尔干河，墓地因地表保留有大面积错落有致的黑白石条遗迹而得名。它是2013年中国边疆考古六大发现之一，该遗址为2500年前拜火教(祆教)古墓葬遗址，或与拜火教早期文化起源有关。拜火教是世界上最早、最系统也是影响最大的宗教之一，中国多处粟特人墓葬遗址都能看到其历史痕迹。粟特人以长于经商闻名于欧亚大陆，从东汉时期直至宋代往来活跃在丝绸之路上。

　　拜火教、祆教、火祆教是中国人对琐罗亚斯德教的称呼。基督教诞生之前，琐罗亚斯德教是古代波斯帝国的国教，也是中东最有影响的宗教，主要经典是《阿维斯塔》。中国古代传说中的火神是祝融，他也是炎帝火师。《山海经》说祝融教人类使用火，作乐曲《九天》，又说他是颛顼帝孙重黎，高辛氏火正之官，黄帝赐姓“祝融氏”。《晋书》记载帝高阳之子重黎为“夏官祝融”，《左传•昭公二十九年》也说：“木正曰句芒，火正曰祝融、金正曰蓐收，水正曰玄冥，土正曰后土。”

　　当中国的火神祝融遇到祆教神，彼此会产生怎样的影响？已经有学者在研究。这里提供甘肃、宁夏等地至今仍然存在的一种民俗现象：每年正月二十三夜里，人们都要烧三堆火；引火的是用黄纸(民间叫黄钱)剪成的“療疳娃娃”，提前几天放在面缸、米缸里“喂饱”。点燃火候，人们从上面往来跳跃，名为“療百病”，大火过后用铁锹将火籽高高扬起，火星纷纷落下，乡人依据其大小判断来年西瓜、小麦、糜子、谷类等各类庄稼收成情况。显然，这项风俗含有某种巫术成分。帕米尔高原曲曼村“黑白条石古墓葬遗址”，文献记载中的敦煌祆神庙，中国很多粟特人墓葬及文化遗址，还有甘肃、宁夏的“療疳”活动，都与“拜火”有关。我更倾向于各种文化之间是互相影响而非逻辑关系：正因为如此，丝绸之路文化才丰富多彩，绵延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