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好贫困村蝶变故事
原标题:讲好贫困村蝶变故事
中国有句老话:“十里不同天。”元古堆也有句老话:“三里不同天。”
作为元古堆的书写者,我寻找元古堆的过程,其实更像一次相亲,可我俩能一拍即合吗?站在高高的元古堆上,一本叫《高高的元古堆》的书,似乎从远处而来,又似乎从近处而去。
那是我吼了一曲“甘肃花儿”之后。当然,灵感并非仅仅源自元古堆海拔达2400米的高度。曾经,当元古堆被阻隔、切割在黄土丘壑中的13个自然村气喘吁吁地背负深度贫困村的标签,悄然藏掖在漫长岁月的深处,这样的“深”,便注定了脱贫攻坚难度之高;而今她赢得全国脱贫攻坚示范村和“绚丽甘肃·十大美丽乡村”的美誉,这样的“高”,昭示着蝶变意义之深。
深与高,这是我的判断,它也反过来追问着我观察的深度和高度。元古堆人告诉我:“元古堆,一直在找合适的作家。”言外之意似乎是:对于作家,元古堆是有选择的。
而我,只是个我,却未必就是元古堆铁定要选择的书写者。那么,元古堆到底是谁?我不想用词条腔描述它的容颜,也不愿像诗人那样一唱三叹。为什么?因为元古堆是民谚“定西苦甲天下”“元古堆苦甲定西”中的元古堆,我后来在《高高的元古堆》里借用了村主任郭连兵的泣血感言:“过去,中国最穷数甘肃,甘肃最穷数定西,定西最穷数渭源,渭源最穷数田家河乡,田家河乡最穷数……”而农业专家给我介绍元古堆时,用了对比之法:“只有元古堆脱贫了,定西才算真脱贫;只有定西脱贫了,甘肃才算真脱贫;只有甘肃脱贫了,中国才算真脱贫。”
我死死咬定这样的信息不放,因为它远超作家的叙事智慧。
于是乎,我的心长眼睛了,眼随心走,心随神移,视点、视角便生了双翼。为了寻找2013年元古堆与脱贫攻坚的美丽相约和海誓山盟,参透2018年元古堆整村脱贫提前两年出列的传奇,我多次探访元古堆。
“三里不同天”。真格的!百年以来的几次移民,造就了偏居黄土高坡和西秦岭夹缝中的元古堆与众不同的模样,为此,我给自己确立了多个眺望元古堆的观察点:比如岁月,我在“世上的穷人多,哪一个就像我”这样的古老民谣中判断历史的回声;比如社会,我在“众人拾柴火焰高”的脱贫攻坚战中理清元古堆与社会各界帮扶单位的时代关系;比如日子,我在元古堆人围炉夜话的“罐罐茶”和老犏牛反刍的梦里,探寻“一水兴百业”的日子况味;比如民间文化,我借助元古堆的风情、风俗、风物,走进了元古堆人的精神世界。
《高高的元古堆》初稿完成后,我首先通过微信发给了元古堆的村民。我像一位诚实的学童,期待先生的判卷。
一位村民给我发来微信:“您找到了元古堆,元古堆也找到您了。”
写给农民的书,农民认可才是专家认可的大前提。书出版后,很快被中国作协纳入对外翻译工程和“纪录小康”主题创作推荐书单,还登上了一些“好书榜”。一个雪花飞舞的下午,《高高的元古堆》研讨会在元古堆村举行,参加研讨会的有村干部、村民代表和村里的种植大户。我因事未能参加那次研讨会,据说研讨会像极了元古堆人平日里的围炉夜话,聊家常一样。有些发言,我是记住了的,比如“我从书中找到了村史、家史”,再比如“我从字里行间闻到了灶台、罐罐茶、屋檐水的气息”……这样的发声有别于文艺理论家的阔论,反而让我醉如一头暮归的犏牛,走在百合花、当归花盛开的田埂上。
元古堆人给我发来一段手机微信视频,视频实际上是求是杂志社根据《高高的元古堆》改编的一部微电影《那高高的元古堆》。微电影推出当月,点击量就突破了133万。元古堆人对我说:“咱全家人都看十八遍哩。一听到里面的甘肃方言配音和演唱的甘肃花儿,就知道是您亲自上阵了。你两个啊!真是遇上了。”
——你两个,其中一个当然指那个叫秦岭的我。那另一个,便是元古堆了。(秦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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