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仰韶文化发现暨中国考古学诞生一百周年“玄玉时代”高端论坛开幕

开幕式现场

　　仰韶文化是中国新石器文化研究的开端，也是考古时间最长的史前文化。5月22日，“纪念仰韶文化发现暨中国考古学诞生一百周年‘玄玉时代’高端论坛”在咸阳举办。来自中国社会科学院、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上海交通大学、上海市社科联、陕西省文联、陕西省考古研究院等单位的专家学者、文博科研机构、高等院校及新闻媒体代表百余人，围绕仰韶文化对我国古代文明的贡献、仰韶文化玉礼器群组研究、百年中国考古学的发展等主题展开交流。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副主席、陕西省文联副主席王勇超和原陕西省文物局巡视员、陕西省文物鉴定委员会主任刘云辉主持论坛开幕式。

上海交通大学党委常委、统战部部长张卫刚致辞

　　1921年，在河南渑池仰韶村遗址的发掘中，发掘出土大批陶器、石器等文物，首次证实中国历史上曾经存在非常发达的新石器文化，从此揭开了考古学探索我国史前文化的恢宏序幕，中国第一支考古学文化——仰韶文化，由此命名。经过近一百年来文物考古工作者几代人的努力，仰韶文化的发掘与研究得到了极大发展。上海交通大学神话学研究院首席专家叶舒宪进行题为《仰韶文化玉钺群初探——灵宝西坡与咸阳尹家村玉钺群的对比分析》的主题发言。他介绍了对仰韶玉器的认识过程：1957年，陕西咸阳尹家村仰韶文化遗址采集到陶器和玉石器，以玉钺为主，当时学界对仰韶文化和我国史前玉文化的认识水平有限，以至于这批玉礼器并没有从石器中辨识出来，得以区别对待；2005年及次年的时间里，河南省考古队在灵宝西坡陆续找到了仰韶文化庙底沟期墓葬和其他多座墓葬。总计13件深色玉钺在灵宝横空出世，打破了仰韶文化没有玉礼器传统的魔咒与成见；2021年正值仰韶文化发现一百周年，上海交通大学神话学研究院专家团队通过对尹家村遗址文物的重新辨识和研究，发现墨色、墨绿和绿色蛇纹石玉斧钺多达15件。尹家村遗址玉器的再发现，对仰韶文化和咸阳地区乃至整个关中地区史前文化研究具有重要意义。

叶舒宪发表学术演讲

　　叶舒宪对比分析了灵宝西坡与咸阳尹家村玉礼器，得出两者具有多方面的一致性：其一是玉礼器种类的一致性，即主要的玉器皆为玉钺，仅有个别例外。当时社会像崧泽文化和大溪文化一样，将玉钺视为最高贵的圣物；其二是蛇纹石玉料的一致性。虽然二者的用料情况尚待科学检测得出最终结果，但据目前的经验推测，二者使用的是同样的蛇纹石玉料。这种玉料根据其呈色特征，可以大体分为墨色和绿色两类色谱；其三是玉钺的大小和形制的一致性；其四是加工工艺的一致性。目前能看出的不一致的地方，即尹家村15件玉钺中，唯独有3件玉钺的钻孔位置贴近玉钺低端的边缘，而河南灵宝玉钺没有这样的情况。

　　“玄玉”，是先秦古籍中已有的说法，今人一般俗称为墨玉。“玄玉时代”，就是以黑色玉料为主的玉礼器流行的时代。叶舒宪表示，中原地区玉文化起源的第一个时代是以“玄玉时代”为基本特色的。玄玉时代的肇始时间在仰韶文化庙底沟期的上限，即距今5500年，大致不会有很大的出入。而玄玉时代的下限，暂定在龙山文化晚期，距今4000年也是大致合理的。

王仁湘发表学术演讲

　　“现知玄玉取材主要有渭河上游鸳鸯玉、河西的敦煌玉。”西北大学文化遗产学院教授张天恩提出，前者当是仰韶玄玉的产地，后者可能是齐家、石峁、二里头玄玉的主要来源。前后的玄玉均与自东北到东南沿海、江汉等地区流传的青白、青黄色的透闪石类软玉差别巨大，这表明中国在新石器时代确有华东、华西两种用玉系统，只是后来透闪石类青白玉也发展到西部，商代以后华东系渐成主流而影响到后代，玉材的获取更钟情于昆仑山系的白玉，玄玉却被淡忘。他解释道，这一认识打破了仰韶文化没有玉器的旧观念、反映了仰韶文化的价值、展示了夏文化礼制的基础。

　　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学与人类学研究所研究员易华在《圭璋之谜》的发言中提到，圭璋作为王权象征或权威礼器，源自生产工具斧成戈刀耒耜铲，平首圭源自斧戊铲，尖首圭源自戈或耒，凹首圭或璋源自耜或刀。这可与古代埃及法老手中权杖连枷和弯钩类比。秦汉以来，规章取代了圭璋，圭璋礼仪是东亚独特传统，规章制度是欧亚共同文化特征。陕西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李永平认为，在古代中国广泛分布、具有文化认同的玉礼器：璧、琮、圭、璋、璜、琥等，是讲好中国故事一个非常重要的切入点。玉器作为祭祀的礼器，玉矿的资源依赖，也是最早“中国”中原中心形成的外部条件。

　　上海交通大学神话学研究院教授胡建升、副教授胡建升、副教授唐启翠、讲师雷欣翰，四川社科院副研究员杨骊，原陕西省文物局巡视员，陕西省文物鉴定委员会主任刘云辉也分别发表了自己的研究成果。

　　刘云辉说，仰韶文化是我国延续时间最长的考古学文化，年代约距今7000至4700年，长达2000多年，代表史前重要的发展阶段——仰韶时代。西安半坡、陕县庙底沟、郑州大河村、濮阳西水坡、秦安大地湾等都是著名的遗址。仰韶文化大体可分为初、早、中、晚四期，其中仰韶中期的庙底沟期是其鼎盛时期，文化面貌空前一致。而在大约5000年后，大致都演变成了龙山文化。

　　中国有五千多年的历史，但是迄今所知最早的汉字体系甲骨文仅有三千多年。如何弥补这两千年空缺，将炎黄与蚩尤的神话传说时代变成可以实证的中原文明起源景观？西安外国语大学教授苏永前尝试通过玉文化讲述“华夏五千年”的文明；叶舒宪所著的《玄玉时代：五千年中国的新求证》一书中，以《山海经》所记“玄玉”为线索，依据考古新发现的中原地区5300年前最初的玉礼器玄钺，对黄河及其支流地区做广泛的玄玉礼器普查，以各县博物馆藏189件标本，组合为四重证据法的证据链，求证中原玉文化发生的第一个时代为“玄玉时代”，给华夏文明探源带来前所未有的重要启示。

　　王勇超说，仰韶文化是中国考古学发展的见证，考古学理论的发展、方法的进步大都与其发掘研究相关。1951年，仰韶村遗址的第二次发掘成为新中国率先开展的考古工作之一。上世纪80年代前，它曾长期成为整个新石器时代研究的主要内容和中心课题，往往启示或推动其他新石器文化的研究，仰韶文化研究也是考古学科从文化史研究向复原古代社会和重建历史转变的重要标志。

　　本次论坛由上海交通大学文学人类学中心暨神话学研究院、陕西师范大学人文社会科学高等研究院、咸阳市文化和旅游局共同主办，咸阳博物院、关中民俗艺术博物院承办。论坛期间还举办了咸阳博物院仰韶文化玉器特展揭幕仪式和关中民俗艺术博物院考察活动。“仰韶玉韵—尹家村遗址出土文物展”展出的18件玉石钺是目前国内发现仰韶文化遗址中出土数量最多、保存最完好、体量最大、规格最高的玉礼器群组，其中长达26厘米的蛇纹石玉钺可谓迄今所见仰韶文化时期玉钺之冠。

冯玉雷发表学术演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