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地理】文县哈南村：“尽忠报国”融入血脉的千年古寨

　　原标题：文县哈南村：“尽忠报国”融入血脉的千年古寨

哈南村古建筑一角

保存完好的南佛寺

寺内壁画 文/图 记者 刘小雷

　　文县哈南村遗存的古建筑众多，观、寺、宫、庙、楼、亭以及祠堂和残存的古城墙，形成了一个庞杂的古建群落。唐宋以来，官方在此设屯置寨戍守，属文县四大边寨之一，是拒吐蕃入关的重要隘口，历史上这里曾多有征战厮杀。2012年哈南村被住建部、文化部、财政部列入中国首批传统村落名录。

　　1小小村落，遗存庞杂的古建筑群

　　深秋的一天，记者沿着白水江，从文县县城去往文县石鸡坝乡一个叫哈南村的古村寨。哈南村坐落在离文县县城35公里的白水江上游南岸，距“秦蜀锁钥”柴门关6公里，由哈南村再往西不到30公里，便是九寨沟了。这条路，记者寻访过阴平古道三国魏蜀鏖兵的古战场遗迹，十年前从哈南村边匆匆而过，但对它的山川形胜有着强烈的印象。

　　这一次，终于可以停下脚步细细端详哈南村了，现在它已非那个默默无闻的小山村，中国首批传统村落的桂冠让它天下闻名。

　　哈南村，也称哈南寨，就建在一块宽阔平坦的长方形高地上，北面俯视白水江，东南山后为文县白马人住地薛堡寨，西南为九寨沟县白马人住地草地乡，村西有从南向北流入白水江的猫过河。这里是古代从长安至松州的西山道和从阴平至松州的秦蜀道的必经之地。

　　按照史书记载，哈南寨曾是白马氐人的古老家园。哈南寨西盐土山上有一数十亩黄土平地，名为木城上，它背靠猫过崖，前邻边地沟，西靠松家湾大梁，过去生长着原始森林。相传远古氐汉各民族相互争夺，白马氐人退居山上，占木城上斫木为城。后来城毁迁往别处居住，但这里至今仍叫木城上。

　　一到哈南村，在村东口先看到一座檐角翘起，危而不坠的门楼，有着不凡的气势，而这样的门楼还有三座，锁牢了身后诸条古街巷。

　　在小小的一个村落，遇见如此庞杂的古建筑群出乎记者的预料：西京观、南佛寺、紫云宫、文昌宫、三海龙王庙、青岩龙王庙、观音菩萨庙、白衣菩萨楼、玉皇大帝楼、关爷楼、风铃楼、郭家祠堂、米家祠堂等十多处古遗存。这些古建筑虽说多已破损倾斜，伤痕累累，但主体结构尚完整。

　　西京观是我们参访的重点，它占地近千平方米，由正殿、抱厦、偏厦、厢房及玉皇大帝楼阁组成，结构独特，做工精巧，梁柱用料十分粗大，抱厦的壁画清晰可辨。西京观内有一石碑，可惜由于年代久远，碑文已湮灭难辨。西京观始建于元代，后毁，明代按原貌重建，为文县现存唯一一座道教建筑。村子里保存最完整的古建筑南佛寺，分前院和后院，前院由正殿、天王殿、厢房构成，后院为三宫殿。南佛寺始建于明正德年间，寺内古槐参天，香火至今不断。

　　2“尽心为忠，报效祖国”的祖训流淌在哈南人的血脉里

　　在哈南村，各种神祇汇聚一地，祥和一片，慰藉着人们的心灵，消融征战之地散发的兵气！因为唐宋以来，官方在此设屯置寨，部兵戍守，属文县四大边寨之一，为拒吐蕃入关的重要隘口，历史上这里曾多有征战厮杀。它其实就是一座完整的古代边城。

　　哈南村，随着岁月的变迁，人烟越来越稠密，古城已被包裹在村庄里面，但三街九巷十三门楼的最初格局仍在，城内有三条东西走向的主要街道，主要建筑就被这三条街串了起来，而九条南北走向的小巷子则将城内的民居联通，民居则保持着传统的土木结构二层瓦房特色，颇具古老的羌藏民居意味。特别是郭家大院、米家大院等，还较为完整地保持着大户人家的风格。

　　忽然想到一句唐诗：“向前敲瘦骨，犹自带铜声。”继而又联想到“马革裹尸”这个壮怀激烈的成语，何故？

　　答案就在那些遗留下来的祠堂里，拜谒那里，我们仍能感觉到“人间的一股英雄气在驰骋纵横……”

　　2015年1月20日，央视四台《记住乡愁·第一季》第二十集曾播放过哈南村的纪录片《哈南村——尽忠报国》，它揭示了历经岁月变迁，哈南村人从来没有消弭过的最可贵的品质。

　　600多年前，哈南村祖先为平息叛乱调入于此；携带家眷，开始在哈南村生生不息。哈南村有左、郭、王、宛等28个姓氏；他们的祖先都因“精忠报国”、平定叛乱而在哈南村生根落地。为了鼓励后人秉承“忠勇传家”的精神，先祖们制定了规矩：为国效忠的功臣和所做业绩，都要在族谱中得到记录、表彰；让子孙牢记、学习。朱氏族谱记载：朱氏始祖朱冠，在明洪武17年的时候，因攻取贵州立下赫赫战功，而授为文县守御千户所，名噪一时。他的儿子朱铭，世袭这个职位，在明洪武27年的时候，为征讨叛逆而捐躯。

　　之后，朱氏一族先后有11人为国捐躯。从明初起，朱氏祖先不断涌现忠君爱国将领；朱氏后人便把“忠勇传家”写进族谱里。每当外敌入侵的时候，“母送儿，妻送郎，父子争相上战场”。

　　“尽心为忠，报效祖国”的祖训，千年流淌在哈南人的血脉里。祖先嘱托子孙以“忠”为人处世；祖先碧血丹心的故事，给予子孙后辈深深的感染与激励。

　　翻开哈南村的历史，可以看到许多“尽心为忠”的故事。清嘉庆年间，一位名叫郭京佐的哈南人，在陕西任教育官员，尽心尽责尽力，功绩卓著，民众敬佩，嘉庆皇帝欢喜；皇上特地为他在家乡的父母颁发圣旨，给予嘉奖：“奉职无愆，懋著勤劳之”；“俾移孝以作忠”……把对父母的孝顺化作对国家的忠诚，显示了郭京佐的大爱大义。

　　在抗日战争、抗美援朝等重大战役里，在前线将士中，都有哈南人的身影，留下了光辉的足迹。

　　3古老的社火“夜春观”和琵琶弹唱至今流传

　　除了三街九巷十三门楼的建筑特色之外，在哈南村还有古老的社火“夜春观”和琵琶弹唱值得关注。

　　“夜春观”社火只有春节才耍，无缘看到，据当地文友介绍，它是根据当地历史文化资料整理复原的独有的民俗文化项目，演出“夜春观”已有千余年历史。琵琶弹唱也早已融入寻常百姓家，不管男女老少，基本上都架起琵琶来上一曲。乐曲响起，一段段唱词便行云流水般从口齿间迸发出来，或抒发对忠臣烈士的无限敬仰，或倾诉内心深处微妙的情感，或歌颂现在美好的生活……

　　不似南方评弹的那种文静舒缓，珠圆玉润，而是有种豪气干云、粗犷劲道的“北派”风格。

　　问村里人，琵琶弹唱有多少年历史？没人能回答得上来，但村中小到六七岁的孩童，长至八九十岁的老人，几乎人人都会弹唱几段。

　　三街九巷十三门楼的边城风韵，独特的非物质文化遗产琵琶弹唱和“夜春观”，哈南村所散发出来的丰腴人文气息，历经岁月沧桑却依然兀自长存，怎能不令人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