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学子重走西北角】雪域牦牛乳品产业促民增收 ——甘南牧民的牦牛养殖致富路

第七届新闻学子重走中国西北角接力采访活动

　   牦牛被誉为“雪域之舟”，自古以来就与藏族文化、历史生活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牦牛是藏族精神文化和物质文化的一个重要表征。

　　“牛角上有蓝色或者黄色布条的牦牛是老到死的，不会屠宰的，是要放生的，这是传统佛教的讲究”，在谈到如何对待年龄较长而不能产奶的牦牛时，牧民扎西这样说，神色间充满着敬畏。

　　扎西是甘南藏族自治州夏河县博拉乡卡乃合村的牧民，博拉乡地处夏河县南部，平均海拔2900米，距离县城夏河县103千米。气候高寒阴湿，夏秋多雨，冬春常风，适宜畜牧业的发展。因此，这里也是牦牛养殖的天然大草场。

博拉乡公路边上的牦牛 (朵开丽／摄影)

　　牦牛养殖的天时、地利与人和

　　牦牛是世界上生活在海拔最高处的(除人类外)哺乳动物，它们能充分利用高寒草场牧草资源，对生态环境条件具有极强的适应性，耐粗、耐劳，在空气稀薄、寒冷、牧草生长期短等恶劣条件下能自如生活、繁衍后代。

　　牦牛的养殖方式因时制宜，牦牛分布区的气候条件属于高寒草地气候，只有冷、暖季节之别，无明显的四季之分。因而一般将牧场划分为夏秋、冬春两季，即夏秋(暖季)和冬春(冷季)牧场。

　　据扎西介绍，他家的牦牛养殖主要是夏秋季节在草场上放牧，而冬季采取圈养方式，主要用青稞麦草料喂养，除此之外用小黑麦草和小豆草。

　　“先把麦草放在水中泡，过后把它们铡成段，再放在水里泡一下，过后放些青稞面，就可以了”。正是因为这种独特的养殖方法和采用天然牧草作为牦牛的食料，才造就了高质量的牦牛奶。“吃的是天然草，喝的是山泉水”，扎西幽默地说。

　　扎西介绍了牦牛的一般产奶情况。牦牛的寿命在10-15年左右，可以产奶的时间约为寿命的三分之二。“(寿命)15年的话，产奶时间就是10年”。一般而言，一头小牦牛出生后6至7个月即开始产奶。“每头牛下奶的时间都不一样的，有的下的早，有的下的慢些。”

　　牦牛产奶的时间主要集中在每年的4至10月。6至9月，牦牛奶的质量较高，在这几个月间，相同数量的牦牛奶能提炼出更多的酥油和曲拉。而4至5月牦牛奶的质量相对较差，主要原因在于，这两个月的草场处于初长期，草量较少，而6至9月牧草茂盛，叶肥汁美。

博拉乡牧民挤奶 (朵开丽／摄影)

　　在甘南牧区，牧户们有各自的草场，分群放牧。少数地区实行围栏分群放牧。扎西所在的博拉乡采取的是围栏分群放牧的方式，以村为单位，划分出一定面积的草场，并用铁丝和木桩圈围起来，全村牧户在这片草场上共同放牧。对扎西来说，虽然并未在自家牦牛身上做任何记号，但在全村的牦牛群中找到它们也并不是什么难事。“表面上看长得一模一样，详详细细看是不一样的，各家各户的都不一样。有些颜色一样，但牛角长(度)可能不一样。或者(牛的花色上)这有一点，那有一点”。在扎西看来，牦牛是有灵性的动物。如果自家的牦牛不小心走错了，它是可以“自己喊着逃回来的”。

　　牦牛乳品产业令奶农得实惠

　　“牦牛奶是主要的收入来源”，扎西表示，对于人口少的家庭来说，主要的经济来源就是卖牦牛奶或者是出售由牦牛奶制成的酥油和曲拉，而人口多的家庭，也会有人外出打工。

　　7月13日上午，2017中国牦牛乳产业发展论坛暨“中国牦牛乳都”授牌仪式在合作市举行。授牌仪式上，甘南州被中国乳制品工业协会授予“中国牦牛乳都”荣誉称号。

　　近年来，甘南州依托得天独厚的牦牛乳资源优势和区位优势，发展牦牛特色乳品产业，大力推广“公司+基地+农牧户”的产业发展模式，变输血为造血。不仅促进了牦牛乳产业的转型升级，也拓宽了甘南州牧民的致富路。 

　　扎西是甘南州牛奶乳品产业发展中的受益者之一。

　　首先是卖“曲拉”。“曲拉”就是牦牛奶提取酥油后的副产品，也就是奶渣，主要的成分是干酪素。它具有良好的粘合、成膜、光亮、乳化、稳定等功能，被广泛应用于造纸工业、皮革工业、纺织行业和各类保健食品、医药、饮品中。1994年10月，民营企业华羚干酪素有限公司的投产，使得奶渣变为“宝贝”。

牧民家中的“曲拉” (朵开丽／摄影)

　　与扎西同村的宁布塔是一名“曲拉”收购商，从2006年开始收购“曲拉”。据他介绍，“曲拉”价格最高可以卖到53元／公斤。在“曲拉”收购出现之前，每公斤“曲拉”的市场价为1.2元，那时，扎西家里的曲拉基本都是自己食用或者是作为牲畜初春的补充饲料。当时，扎西家里只卖酥油，酥油主要销往西藏。而从2006年开始，扎西把家里除了食用以外攒下的“曲拉”都卖给了宁布塔。“我有18头牦牛，每年能卖200多公斤曲拉，能赚上5000元”。

　　其次是卖鲜牛奶。甘南州“公司+基地+农牧户”产业发展模式的建立，为牧民提供了卖鲜奶的渠道。该模式中的基地是指奶站，它们是由各乳品公司在甘南州各乡建立的集中收奶站，牧民可以在这里卖掉他们每天挤到的鲜牛奶。“每天卖奶多的一户有200斤，少的70多斤，每天收奶有20吨”，“曲拉”收购商兼华羚博拉乡奶站站长宁布塔回忆了去年博拉乡奶站的收奶情况。牦牛乳的产业化运营，使甘南牧民一步一步走上了富裕生活的道路。

2016年华羚乳品博拉乡收奶站鲜奶收购通知 (朵开丽／摄影)

　　据宁布塔介绍，100斤牦牛奶可以可以熬制出7斤酥油和4斤曲拉。按照目前的市场价格来看，酥油的价格是28元／斤，“曲拉”的价格是12元／斤，而鲜奶的价格是3.5元／斤，卖鲜牛奶比卖酥油和“曲拉”每斤可以多赚1元，并且省去了繁琐的手工活。“那肯定是卖奶挣钱多，我家原来两头牦牛，现在有18头了，想多卖点奶”扎西对于奶站的建立很是满意。在企业奶站建立之前，扎西家每头牛每年收入大约2000元左右，奶站建成后，每头牦牛每年收入可以增加500多元。

　　2017年5月发布的《甘南州2016年农牧业工作回眸》中提到，甘南州聚焦草畜平衡，推进农牧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加快高原特色农牧业提质增效和转型升级，农牧业工作呈现出稳中有进、稳中向优的良好态势。2016年，全州农牧业增加值达29.26亿元，同比增长5.1%；全州农牧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实际完成6414元，同比增长8.2%；各类牲畜总增、出栏、商品三率分别达到37.8%、50%、44.1%，分别比上年提高4.3、2.8、3.1个百分点；奶类产量8.7万吨，同比增长6%。

　　虽然甘南州乳产品的发展给牧民带来了创收之路，牧民家里也增加了牦牛养殖的数量，但博拉乡800多户牧民家里养殖的牦牛最多的也就三十多头，少的二十头左右。扎西说，这是因为草场面积有限，所以不能再增加牦牛的养殖数量了。“这个是我们自己约定的，是一种流传下来的传统，没有别人的规定”。

　　产业发展离不开政策扶持

　　当然，扎西能在甘南牦牛乳产业中受益，不仅仅是产业发展带来的便利，更离不开政策的支持。

　　2004年，甘南藏族自治州提出并实施了以“牧区繁育、农区育肥、农区种草、牧区补饲”为主要内容的“农牧互补”战略。2008年，甘南州以牦牛、藏羊为主打产品，提出了把高原特色生态畜牧产业培育成为全州的战略性主导产业，大力推进专业化布局、产业化经营、标准化生产、技能化培训的“一特四化”战略，以加快农牧业结构调整。

　　“农牧互补”“一特四化”战略的实施，激活了甘南高原畜牧产业，使当地畜牧业由靠天养畜向舍饲圈养转变，畜牧业生产水平逐步提高，牧民生产和生活水平得到明显改善。

　　在冬春季节，扎西家里的牦牛采取圈养的方式，除了自己家里的青稞麦草、小黑麦草等，政府也会提供草料，在这方面还有优惠政策，每吨草料大概是600元左右，而扎西只需要付30%的钱，也就是每吨180元，“小黑麦的种子是由国家免费提供的”。

　　此外，据扎西介绍，政府每年还免费给牧户家里的牦牛注射疫苗，预防口蹄疫等疾病。

　　在今年3月份发布的《甘南藏族自治州“十三五”高原特色农牧业发展规划的通知》中提到，在“十二五”期间，深入实施了农牧互补一特四化战略，全力推进“168”了现代农牧业发展行动计划，畜牧业发展取得了可喜的成绩。同时加大了以口蹄疫、高致病性禽流感等重大疫病为重点的重大动物疫病防控工作力度，实行春秋两季集中免疫与月月免疫补针相结合，动物群体免疫密度保持在99%以上。

　　“十三五”是加快发展现代农牧业转型的关键时期。以标准化规模养殖为突破，着力培育新型市场主体，大力发展养殖专业合作社，壮大龙头企业，推动畜牧业发展方式有效转变，做细做精现代农牧业，把甘南建成高原农牧业示范区、生态畜牧业试验区、有机产业园区、全国绿色农畜产品生产基地和中国牦牛乳都。

　　兰州大学校园记者 朵开丽 魏煦然 指导教师 李晓灵 张维民 王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