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腔是一种担当 ——兰州公演大戏《廉吏于成龙》感言

　　原标题：秦腔是一种担当——兰州公演大戏《廉吏于成龙》感言

　　《廉吏于成龙》剧照

　　13年前，兰州剧界一行人士赴上海京剧院拜见尚长荣先生，并在京剧院观看了他们即将问世的一台新创剧目的排练。嗣后，兰州市出现了秦腔版的《曹操与杨修》，并赴北京、上海、厦门、西安等地演出，成为一台兰州秦腔里程碑式的作品。近日，兰州演艺集团及戏曲剧院又推出秦腔版的《廉吏于成龙》，引起广大观众的热情关注。兰州秦腔又出了一台根据上海京剧院同名京剧移植的大型新编历史剧目，显然，这部新作对当下的反腐倡廉工作是一种很好的“活教材”，具有不可低估的现实意义。

　　清康熙年间，新任福建按察使于成龙到任后，见到田园荒芜、怨声载道、社会动荡不安，他立即重审旧案，开释无辜，减轻民众徭役的沉重负担，克除重重困难，力图使一方百姓安居乐业，由此与权倾朝野的康亲王及心理阴暗的勒春等官僚引发了一连串的矛盾冲突。于成龙坚执的理念是“人人治人，国虽治而必乱;人人治己，国虽乱而必治!”他奉行的为官之道是“无病休嫌瘦，奉公莫怨贫;知足无烦恼，布衣乐终身。非吾之有莫伸手，非分之财不进门。这是我于成龙一生箴训。不负朝廷，不亏黎民，对得起天地良心!”如此于成龙一辈子的从政事迹，终被历史与世人称作“中国第一廉吏”。一位封建时代的朝廷官员怎么有这样高洁的精神境界呢？今天中国的老百姓为何感喟于成龙这样的历史人物呢?其因盖出于他的执政经验、为官之道与现实的对照。是故，《廉吏于成龙》成为今天人们直面现实生活、传承民族文化精髓、宣泄思想情感夙愿、实现己身“爱国、为民、崇德、向善”主流价值观的一种“高台教化”。

　　然而，和其他类形的作品一样，秦腔大戏的演出实质是通过秦腔艺术的样式、魅力与审美范式在触及观众的欣赏情趣中，使受众获得灵魂真格的陶冼与人性深度的升华。戏的样式愈新颖、魅力愈强烈，人们的审美接受也愈深刻；反之，就会浅薄，甚或仅剩下一种苍白的娱乐。秦腔《廉吏于成龙》分四个篇章将于成龙的为官事迹娓娓道来，正是为了让观众从不同的视角去感知于成龙这个著名历史人物的行为轨迹与内心世界。戏中于成龙的官府成了“难民收容所”，堂堂朝廷官员因廉洁自律又周济贫困，不得不靠典当旧物来维持生活。于成龙为民亲民、清正廉洁，真实而毫不做作，康亲王终于被他感化，骄横偏执的勒春在于成龙的床铺下搜出“宝物”——当地的一抷泥土时，终于哑口无言、无地自容。戏，正是在悬念与冲突的行为中见著人物各自的心灵。戏也是在演员真情而精湛的表演中焕发出感人肺腑的艺术魅力。有观众认为，兰州的这台秦腔剧目正是当今文化多元开放、艺术多样竞争的大背景中诞生的一部讲良心的力作，一经上演就已经显现出当今兰州秦腔不断进取的时代风貌。

　　这是秦腔的担当，一种文化的担当。这种担当却是依据今天的秦腔从业者们共同的自身条件、艺术理想和兰州观众不间断的精神诉求来实现的。他们站在生活的高地看现实，又情愿把“门”关起来静心修炼，要搞好戏，先把自己的功夫做足、做透、做到位，学习于成龙要讲良心，定位初衷，目的就是践行兰州秦腔的时代担当。

　　当今创作领域倡导的是原创，这是时代的呼唤，一点儿也没错。但对于戏曲来讲，对于地方戏传承来讲，改编、移植就是一种在原作基础上的再创作，这需要正名。将上海大剧团的大作品进行移植就是跨剧种整体的衍变与创新。在《廉吏于成龙》移植中不止是音乐弦律上的彻底转换，甚至于将民族戏曲的秦腔秦音与西洋音乐联姻“交响”；表演行当上的变化也是非常艰难的一种转换，京剧版的花脸变成了秦腔版的老生，京剧版的老生角色又变成了秦腔版的花脸，这种表演行当的变化并非刻意为之，而是依据本团演员的艺术特点、兰州观众对须生、净角欣赏的传习而进行改变。这种移植并非简单的置换，既不可使原作主旨受损又要充分发挥兰州秦腔的特殊魅力，缺乏胆识和造诣是万万做不好的。这种移植就是远离僵化反对克隆。这种移植实践在中国戏曲的历史长河中是非常活跃且在遍地开花结果、不断繁衍促进的文化呈现，今天依然产生着传承与发展的实际效果。因此，移植、改编依然是秦腔创作走出当下困境的一条“生命通道”。

　　这台秦腔新作的导演欧阳民(湖北省京剧院)认为，“移植上海京剧院的作品最大的优势是能培养兰州秦腔队伍”，使新生代演员尽快成长成角儿。是的，秦腔《廉吏于成龙》的首演将当下兰州秦腔青年演员的水准、形象、阵容予以集体亮相，令广大观众耳目一新。再好的戏都是由演员演出来的，这是演员之所以是演员的特殊功能的用场，自然就是一种担当。戏中，担任饰演于成龙的蒲建民就是一位唱做俱佳、有志于秦腔艺术的优秀演员，在其首演的于成龙中观众看到了他擅长表现须生的灵气与做派，在与康亲王的对酒中一举一动，一吭一哈，细腻刻画，步步深入，活脱脱将于成龙大无畏的心机表现出来，具有一种高度技术化的体验。在技巧、体验、表现的三者统一中塑造了人物，也显示了演员自身。尽管在首演的个别地方尚未完全表现出个人的潜能，但我们希望他再接再厉，在挑起兰州戏曲剧院院长职务的同时勇夺中国梅花奖。

　　此外，姜甲利饰演的康亲王，彭冲饰演的勒春，许扣饰演的邢氏，呼延国沛饰演的山牛，晁花兰饰演的翠妹，等等，均在各自担任的角色中发挥了自己的智慧与表演特长，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是敢于承担自己从来没有演过的人物，不论角色大小，出场的机会多与少，一旦上场就“设身处地”进入角色，准确刻画人物心理，正所谓“凡男女角色，既妆何等人，即当作何等人自居。”观众可以看出，这一批青年演员“八仙过海，各显其能”，已经较以前有了明显提高，经“于成龙”这一台大戏的打磨，在其艺术造诣和表演技能上无疑更会有一个整体的提升。

　　创演秦腔《廉吏于成龙》是传承民族优秀文化之举，是当今兰州秦腔艺术的最高标志，而秦腔的担当亦即民之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