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秘敦煌,你准备好了吗?
自古阳关多情怀。余秋雨曾在雪天为王维一首“渭城曲”而寻阳关,将文人固执体现尽致。茫茫沙漠,一眼望去竟是完整的天,紧扎扎将大地笼罩。这样的天地里独行,谁也无敢自称巨人。
唱尽阳关无限叠
入关之前,得经过青海石油农垦基地。这里树木繁盛,蔬果累累。在农田忙碌.老人好奇的向镜头张望,我与她,心里都有各自的打量。人走到基地深处,才发现这里居然藏着一处七十年代的小剧院。在屋后树木的掩印下,竟成为绝佳的影视拍摄地点。而事实上,它的确是。
基地旁的山水沟烽火台,厚厚的黄土堆积而起。世人无法再见千百年前它的坚不可摧。如今被风吹散的威风随泥沫已消失在这苍茫大地,徒留它的残躯依旧矗立在它曾守护过的地方。
千年之前,有个叫玄奘的僧人穿过这座关口,把一个从没见识过的世界带回大唐。边塞之行,风沙茫茫。现如今驾车行驶途经阳关,耳边依稀带着李唐盛世悠远绵长的风铃之声,似乎诉说着一个个不为人知的神秘故事。
阳关背后,是祁连山。公元前121年的夏天,祁连山的雪依旧厚达膝盖,一位年少将军,却孤军越过居延海,穿过小月氏部落,抵达祁连山,发动了第二次河西战役并获得胜利。那一年,这位将军十九岁。
匈奴人悲伤地唱道:“亡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从此,匈奴的军事力量大大削弱,不得不退到遥远的大沙漠以北。汉朝西部的威胁彻底解除,通往西域的道路才算完全畅通了。敦煌西南处,我们误打误撞地开入了野麻湾,复前行,是一处不被开放的保护区,古董滩。一座残破烽火台,带着苍凉的眼神注视着我们。悲怆烽燧,大片褐色戈壁,人渺小得几乎可以忽略。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这处历代王国的边远地带,长久担负着保卫华夏疆域的使命。这里见多了生离死别,却意外有着唐人的潇洒。“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他们多半不会洒泪悲叹,执袂劝阻。他们的目光放得很远,他们的人生道路铺展得很广。告别是经常的,步履却是难以想像的放达……
黄沙万里白草枯
仓城,昌安仓。因靠近疏勒河,又称河仓城。顾名思义,这个地方存放着戍边将士的军粮。
然而随着疏勒河的日渐干涸,古时一派繁华之象逐渐变成如今断壁残桓,无处话凄凉的处境。坐在黄土沙砾之上,能听见自己呼出的热气声。在这茫茫大地上,身体竟久久不愿离去。
这对独守河仓城的老夫妻,肤色黑黝,被太阳照得通红。“守关十几年啦。”他挠着怀里的狗,颇为感慨。“入编了吗?”有人问道。他笑着摇摇头。
这个地方,没有wifi,没有娱乐,没有家人,只有满城的黄沙与风声。我为她们摄下一组照片,他的妻子高兴不已:我们要把照片给在北京工作的女儿寄过去。
河仓城的最高点,就在那一处烽燧。我高高地站在上面,想象着千百年前,是否也有将士,一样望向长安……
长安只能在心里默默遥望了。而玉门关却真真切切出现在我的眼前。那是“春风不度”的玉门关啊!孤峭冷寂,春光迟迟。“上马不捉鞭,反拗杨柳枝”离愁别恨,一时涌上。然而唐人是这么回答的:羌笛何须怨杨柳。却单单看何须怨三字,想必也是阔达中藏着一份小小的不甘吧。
夕阳斜照。将视线另一处的汉长城拉扯出一道长长的影子来。风雨剥蚀,却仍然巍然屹立在戈壁荒漠中,它的使命,唯有坚守二字。或许它未曾知晓江山易主百回,使命二字却未曾敢忘。此一处壮阔,或只可意会,文字苍白。
风沙卷不尽足迹。无论千古或是将来。而在这条能把轿车开成越野车的直道最后,是大自然给予敦煌最为鬼斧神工的一份大礼。
“遇有风吹,鬼声森森,夜行转而不出”这是魔鬼城的老话了。魔鬼将这一处的地貌雕琢的奇奇怪怪参差错落,有的呲牙咧嘴,状如怪兽;有的危台高耸,垛蝶分明,形似古堡;这里似亭台楼阁,檐顶宛然;那里象宏伟宫殿,傲然挺立。不敢想象若在月光惨淡的夜晚,四周肃索,该是一副怎样的景象……
当阳关、河仓、玉门关在一天之内全部出现在眼前的时候,站在一片荒芜之地,脑子里竟是空白一片……唯有之后三三两两不自觉跳出的唐诗散句才幡然顿悟,这是一种属于国人独有的情怀。你从来没有感受过,但它从未消失。
去敦煌之前,请读熟唐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