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州故事】飘香在岁月深处，一座城市的水果记忆（组图）

　　原标题：飘香在岁月深处，一座城市的水果记忆

　　讲述人：任富平作家书法家历史文化研究者

　　本世纪初，安宁的桃农在摘桃

　　上世纪四十年代，兰州街头的水果摊

　　上世纪三四十年代，兰州黄河边的西瓜摊

　　春夏之际是一个美好的时节，花香四溢，五彩缤纷。一年之计在于春，春种秋收，有了春天的桃花、杏花、梨花、苹果花，才会有秋天挂满枝头的累累硕果。

　　兰州城也叫做瓜果城，四季瓜果不断，秋天更是瓜果的世界。今天，就让我们聆听兰州水果的故事！

　　兰州，桃子传向欧洲的接力点

　　我们的故事，就先从桃子的故事开始吧！桃子是中国原产的水果品种，通过丝绸之路传向世界各地，也是我们先祖对人类文明的一大贡献。最早的桃子，可以追溯到六千多年前的河姆渡遗址，人们在考古发掘中，发现了野生的桃核。到了后来，关于桃的记载就非常多了，由此生发出的故事也非常多。大约在距今3000年的时候，桃子就为人们所熟知，《诗经》中就有不少和桃有关的记载。

　　《诗经·周南·桃夭》中有“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的诗句。这是一首贺新娘的诗，意思是说，桃树的叶子生长非常旺盛，它的花开了，鲜艳得不得了，这个姑娘嫁人后，一定能让家庭和和美美。可见当时桃树已经非常普遍。研究证明，黄河流域的桃树非常多。《诗经·魏风》有“园有桃，其实之淆”的句子。可见，当时中国人已经开始栽培桃树了。

　　兰州的桃子也在全国列得上名号，尤其安宁的白粉桃那是桃中极品。那么，兰州的桃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种植的呢？

　　我曾经听过一个民间传说。据说，兰州安宁的桃，是麻姑大仙传下来的。话说有一年，麻姑大仙到天庭参加蟠桃大会，见到各种仙桃美不胜收，忍不住开心微笑。王母见此情景，就给麻姑送了一些仙桃及桃核，让她带回去。参加完蟠桃大会后，麻姑大仙驾祥云返回。就在她经过兰州安宁上空时，忽然发现这一片荒芜的土地上，人们苦苦挣扎求生，麻姑动了恻隐之心，就将带着的仙桃和桃核抛洒了下去。于是，安宁这个地方就有了成片的桃林。

　　民间传说是这样说的，那么兰州的桃子是从哪里传来的呢？这就要说到丝绸之路的开通，张骞出使西域，霍去病两次出征河西走廊的匈奴后，丝绸之路被正式打通，一批批中原地区的移民就逐渐来到兰州。他们带来的物品中就有桃子。

　　有人说，安宁的桃子，在汉武帝时期，就很有名，是贡品。《西京杂记》记载，汉武帝初修上林苑，各地进献了9种名桃，其中有一种桃子名为“金城桃”。据考证，兰州自古为金城，这种贡桃，实质上就是今天安宁堡乡一带生长的桃子。可见，兰州的桃子应该是丝绸之路开通后，从中原地带逐渐向西传播过程中落地生根的。

　　桃树沿古老的丝绸之路，从甘肃、新疆经由中亚向西传播，被引种到了地中海周围，大约在公元九世纪时，传播到了英国。而在另外一条线路上，桃子传递到印度则比较早，玄奘大师在印度游学时，曾听说，大约在公元一世纪时，就有西部游牧部族的商人，将名贵的丝绸和桃等水果带到了印度，桃就这样传到了印度。

　　兰州应该是桃子西传的一个中转站。

　　明清时期，兰州焦家湾有一种焦桃，名气很大。安宁桃也逐渐形成了规模，清代乾隆年间，有位诗人写道：“我忆兰州好，当春果足夸。”许多人路过兰州，途经安宁时，目睹安宁桃花盛开，灿若云霞，非常漂亮。清末文人这样写道：“但见桃花十里，顿觉遍地生香”，这是兰州安宁桃子的最为直白明晰的记载。从这句诗里，我们也能看出，这个时候安宁堡的桃园已经有相当大的规模。

　　邓宝珊将军引进国光苹果

　　说完桃子，我们再来说说苹果的故事。这个故事知道的人不多。苹果是大家常见的一种水果，尤其是咱们甘肃，就有全国闻名的天水“花牛”苹果。

　　如今，每年秋季人们最常见的苹果成了红富士。可是，在以前还有很多的苹果品种，有些名字是我们所熟知的，比如大小国光、红香蕉、黄香蕉等等。现在在水果市场上，还偶尔能见到国光苹果，这种圆圆的苹果，刚好一只手能握住，最早产在美洲。

　　我曾经看过一个资料，其中说道，国光苹果是一种比较特殊的苹果。它的果实是中果实扁苹果，平均一个果子在2两重。一般在10月中旬以后成熟。这种苹果吃起来比较脆，但是带点酸味。它的成熟期比较长，从每年的4月底开始开花到10月中旬成熟，时间长达半年多。

　　说起来，国光苹果还是邓宝珊将军引入兰州的。邓宝珊将军是天水人，早年参加中国同盟会，是陇上著名的革命志士。

　　邓宝珊将军引进的国光苹果，最早种植在邓家花园。邓家花园在广武门后街又名慈爱园，先前是兰州的先农坛，1922年，时任甘肃督军张广建的副官韩仰鲁购买，由此成为私家花园，上个世纪30年代为邓宝珊所购置。大约到1938年，邓宝珊将军引进国光苹果后，在花园种植。10年后，国光苹果到了盛果期，由此引起人们关注，逐渐被人们引种到了陇原各地。这是西洋苹果最早引进兰州的一个品种。

　　至今，我们还记得国光苹果伴着我们走过的童年。那是一种果皮上有一个个白色点点的苹果，口感比较硬，即便是成熟之后，咬起来依然很费力。

　　梨儿好吃栽培难

　　说到兰州的瓜果，那么软儿梨显然是最具有地方特色的品种。每年秋末冬初，我们都能看见一筐一筐的软儿梨在街头售卖。人们不知道的是，软儿梨的摘果，是一件非常有难度的活儿，需要一定的攀爬技巧。兰州人把采摘软儿梨的人叫做“天把式”。

　　原来，软儿梨长在很高很高的老梨树上，那些高大的梨树，攀爬不易，不仅要胆大而且要心细。为了养护好梨树，保证秋天的收获，清代兰州人发明了高空作业的技巧，“天把式”们采摘技艺极为高超，可谓胆大心细、身轻似燕。

　　秋天是“天把式”最忙的时候，他们扛着云梯在果园里登高摘果。那些云梯是用一根长长的松木做成的，比人们盖房子的椽子要粗一点，每隔一尺左右就有一个孔，用来穿蹬脚的横木。在云梯的底下还有一个木头做的底座，其目的是保证云梯的稳定性。

　　只见两个人抬着，找一个结实的树杈，靠上云梯。“天把式”们便顺着杆子往上爬，到了树梢上面摘果子，冬果梨、楸子、红果子等，就一个个落入了农人们的怀抱中。

　　所以说，做果农也是人生的一种修行，春天梨花要经历冰雪袭击，夏天要经得住冰雹，到了秋天，才能高高挂在枝头，冬天为人们送去满满的幸福。

　　文/图 首席记者 王文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