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掖肃南县“信义奶奶”窦兰英打工替女儿还债（图）

　　“你放心，你的女儿我养，你欠下的债我还。”这是窦兰英在女儿临终前许下的诺言。“人死账不能烂！”这是窦兰英一直坚持的信念。几年来，她一边抚育外孙女，一边打工还债。女儿去世的5年时间里，她把悲痛压在心底，省吃俭用，还清女儿12万元债务的一半。如今，这位年届七旬的老人仍奔波在还债的路上……

　　痛失爱女

　　2017年12月18日早晨，记者在肃南县城见到了满头白发的窦兰英。

　　丈夫1985年因病去世后，当年36岁的窦兰英独自挑起了抚养两个女儿的重担，她做保姆、打零工维持生计。2006年，窦兰英的大女儿韩建民经朋友介绍认识了一位湖北小伙子并与其结婚。2006年8月3日，女儿为窦兰英生下了一位可爱的外孙女。可谁也没有想到，外孙女出生还未满月，女婿却抛妻弃女悄无声息走了，至今杳无音讯。窦兰英拿出自己当保姆积攒的全部积蓄在肃南县城购买了一套住房，跟女儿、孙女一起过日子，虽然清贫，但一家三口在一起却也其乐融融。然而，更令人绝望的事情还在等着窦兰英。2012年的一天，身为环卫工的韩建民在清扫马路时觉得身体不舒服，但怕花钱的韩建民一直拖着病体不去检查。后来在兰州检查，最终被确诊为直肠癌。兰州的医院准备为韩建民做手术，但韩建民却要回来在张掖市人民医院做。“她还是怕兰州手术花费高。”第一次手术非常成功。

　　手术后没多长时间，韩建民考虑到家庭经济困难，要尽快到岗工作。可是没工作几天，韩建民身体又出现不适，再次住院检查发现癌细胞已经开始扩散。窦兰英带着女儿辗转多家医院，但已回天乏术。

　　2013年1月21日，一个寒冷的冬日，韩建民带着对母亲及女儿的眷恋和治病所欠的12万元外债，永远闭上了眼睛。

　　诚信为重

　　白发人送黑发人，窦兰英一夜之间真正白了头。

　　“妈妈，我死后女儿及那么多外债怎么办呀！”韩建民临终之前有诸多牵挂与不舍。“你的女儿我养，借的钱我还，你只管安心！”窦兰英含泪安慰女儿：钱算什么，只要人在，什么事情都有妈顶着。含泪料理完女儿的后事，窦兰英怀抱年仅7岁的外孙女欲哭无泪。思前想后，女儿不在了，生活还得继续，她得为外孙女撑起一片天。

　　窦兰英找出外孙女的作业本，将韩建民治病所借的款项一笔笔罗列出来，甚至韩建民生前所欠附近一些菜铺、面铺数额不大的柴米油盐钱都被列了进去。

　　“当时女儿重病，一个电话，人家就能把钱打卡上。”韩建民去世后，许多债主看着年迈的窦兰英和年幼的孩子，都不好意思开口再提还钱的事情，甚至有人都准备主动放弃债务。然而，窦兰英却一笔笔都记在本上、装在心里：“谁都有难处，谁的钱也不容易。”

　　“大家当时信我才帮我，那是救命的恩情，我决不能忘记。大家可怜我，我心存感激，但有良心讲诚信，这是做人最基本的准则。”窦兰英将密密麻麻的账本连同女儿厚厚一沓病历、结婚证等物放在床下一个小纸箱里细心保管着，每还一笔钱她都仔细地划勾，“每还一笔，心理压力就会减轻许多。 ”

　　记者从账本上看到，黑笔书写借款人姓名及金额，蓝笔标注“妈还”、“韩还”等还款人信息及还款时间并划钩。

　　韩建民去世至今已近五年了，11岁的外孙女已小学五年级，窦兰英也已经陆陆续续还清了6万元外债，还剩6万元没还。“建民，你放心，妈已经还了一半了，还有一半我会努力还上的，咱不会欠别人的一分钱。”生怕外孙女看到有心理负担，每当夜深人静想女儿的时候，窦兰英才敢偷偷拿出账本，哽咽着与“女儿”说句心里话。

　　打工还债

　　为了还债，年逾花甲的窦兰英重操旧业，干起了保姆工作。“感情深着呢！曾经带过的孩子，宁可在我家跟我喝稀饭，也哭着不跟父母回家吃肉。”提起自己的老本行，窦兰英很自豪，肃南县城有多名孩子都是窦兰英当保姆带大的。

　　“她很吃香，幸亏当时我托人邀请得早，不然还轮不到给我当保姆。”现年已经83岁的钟爷爷20多年前从肃南县国税系统退休，三个子女均已成家立业且很孝顺，子女们多次想接钟爷爷到张掖生活，可故土难离，钟爷爷不愿离开肃南县城。为此，窦兰英就受雇做了钟爷爷的保姆。“她品行好，性格好，照顾细致入微，不然我哪能这么硬朗。”提起窦兰英，钟爷爷赞不绝口。钟爷爷也坦言，人老了，自己难免有些脾气，可窦兰英却从不计较。由于相信窦兰英的人品，钟爷爷的工资卡都在窦兰英手中，每月的生活用度钟爷爷从不操心，窦兰英也从不多占一分钱的便宜。

　　“就一个小孩能吃多少，有我吃的，就饿不着你们祖孙俩。”看着60多岁的窦兰英每天在两边来回奔波六七趟很辛苦，钟爷爷干脆让窦兰英将外孙女接回家一起生活，这样窦兰英空出的房屋出租也是一笔收入。

　　钟爷爷除了每月按时支付窦兰英工资外，逢年过节还会为祖孙俩添置新衣物，而且还经常为窦兰英的外孙女买零食。“比自己的亲孙子还亲。”当年韩建民病重期间，钟爷爷就曾借给她5000元现金。钟爷爷的儿孙们也将窦兰英祖孙俩看做是自家人。

　　“信义奶奶”

　　五年还款6万元，年近七旬的窦兰英几乎省却了全部的生活用度，打工的工资全部还债外，她甚至连孙女每月640元的孤儿补助、自己每月280元的低保费也都全部积攒用于还债。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纵然窦兰英有坚持的理由，但一位七旬奶奶的不懈践诺依然让许多人为之动容，也因此有人亲切地称窦兰英为“信义奶奶”。2015年3月，窦兰英被肃南县委宣传部评选为第二届榜样的力量诚实守信典型模范；同年12月又被评为第四届张掖市十大道德模范；2016年，窦兰英又被评为第五届甘肃省道德模范诚实守信模范。

　　“不能债还没还完，我自己就先倒下了。”窦兰英为自己的信念而坚持的同时，高血压、糖尿病缠身的她心里其实也有一丝担心。

　　文/图 记者 曹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