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微谈】再谈素砚
原标题:再谈素砚
阮煜兴先生作品
李太白诗中有句云,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这是点评江夏太守韦良宰的文章的。其实没有雕饰的文章并不存在,因为它毕竟要经过作者的一番构思与润色,最后形成的各自的风格应在华饰或朴素的区别上罢了。
大约是年龄的缘故,就如读文章似的,我越来越喜欢甘肃洮砚雕刻大师阮煜兴先生简素之一类的作品了,还写过小文《素砚》谈了点感想。前两天,见他把不同时期的石砚以相册形式发至微信朋友圈,复阅后亦仍如此想,同时谨遵阮先生的嘱咐将石照转给了京城的马健培兄,请他提提建议。看过我转去的微信约四十分钟后,健培兄有云:
发栋兄,阮先生我十分敬佩!让我说而不说,就不厚道了,对不起朋友啊。说不说是态度问题,说不对是水平问题。要是说得不对,请老兄原谅!请阮先生原谅!
我喜欢素净的,只是我的偏好。阮先生技法纯熟,可以随心所欲了。齐白石笔墨纯熟,仍要衰年变法,创红花墨叶画法。阮先生制砚,无非以刀为笔,以石为纸绢,走文人画路子,冗繁削尽留清瘦,别开生面。
砚,不同于画,有特殊性。透雕、立体雕,过于繁复,也不实用。现在很多获奖的、大师的都立雕、透雕,社会风气使然;不必跟风,咱就清高一回,就简素一回!砚,就不是俗物,不是给俗人看的!明清古砚,特别是文人用砚,和顾二娘制,可参考。
砚面上题字,如果构图窄仄,可以放在立面,或底面,过去的砚铭多在此处。砚铭,多参考古人的,有深意。
我觉得,砚不能脱离实用性,否则就不叫砚了。在四边上,在底面下功夫。别把什么都搁面上。要讲宾主,讲宾主,就是讲礼。
“砚,可以不用,但它仍传递着文气儿。砚的美是独特的,跟文联系着。观赏,也要让人赏到这股文气儿。”健培兄兼通儒释道等诸家,又旁及书画金石古玩,自然他的见识很是通达。脱尽繁缛按常理乃阅历丰富者之极思,却也体现出人于美好事物另一面的追求,健培兄的所谓简素实在亦即从此中出也。煜兴先生在答复时,感到了不孤立般的欣慰,同时又说及了个人累积的甘苦得失,云:
“健培的观察角度,同我相通,我想达到的目标是‘传世之作’,不求所有制作都出尘,有若干方砚能被认可,即足矣。照片上的这些砚时长近二十年,表现了我把国画和洮石融合的主思路,有点不合古味,离经叛道,总算探索了,有遗憾,让其存在吧,铭印,我欣赏你二人的见解,当然认为有可为有不可为者,上人也(专用于外卖的别论)!健培和你属有才能的思想者,我仔细品味着,继续上下求索。谢!”本不愿过多抄录他们的通信,可读了几遍后以为两人的交流句句朴诚,一旦断章取义会毁了全貌,那么只好便全引用了。健培兄看重的是今人制砚透着的尚古气文人气儿,哪怕砚已失去了实用的价值,但还应在赏鉴其素净与礼韵与清高,意未必在添挥毫间的雅兴,自然更不在趋时了,简短的书信里包含着多么透彻的观察,可以起到冷却人燥热身的作用。而阮煜兴先生,不是不想走曲高和寡的路子,但实际的情形他要以石养石,就得顾及市场需求,往往取悟空的分身术,一面顺应买家们审美的心理,不过分寻求是否按己意行事,因为这样石砚也同样有它的去处,一面选极品材质者,不计其工不计其利,全为个人愿望的实现,像后一类的创作就我的印象大概占到阮氏作品的百分之五上下吧。
现如今对年已七旬且疾病缠身的煜兴先生,我的建议只须把思想的光照融进洮石肌理,自树三秋脊骨,倘若一年有一二方称心的也足矣,就只是难,又是耐得住寂寞的人才能实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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