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陇”听“亲历者”说——追忆改革开放40周年丨改革开放成就了他的文字情怀和创作之旅

【专题】改革开放40年 喜看陇原巨变

　　郭健是甘肃土地上成长起来作家。代表作有记录甘肃建设成就的大型报告文学系列丛书《当代中国》和长篇小说《蒹葭苍苍》等。

　　一

　　上世纪中叶，郭健跟随父亲到了庆阳。16岁高中毕业后回乡劳动。

　　那时候，长庆油田已经开始勘探。他经常看见那些大他几岁的“石油勘探工人”，一个个生龙活虎，满面红光，把青春和幸福写在脸上。每当郭健饥肠辘辘疲惫收工挑水劈柴，帮妈妈做饭的时候，总能看见工人们一手端着饭盒，一手拿筷子串两个馒头，笑逐颜开健步如飞地从田野上经过。郭健回忆说，饭盒里飘出的油香，让他饥肠辘辘的农村孩子垂涎欲滴！而到了寒风呼啸，冻得人龇牙咧嘴的冬天，又总能看见工人们穿着棉衣棉帽大头皮眉开眼笑的身姿……

　　石油工人留在郭健脑海里抹不去的记忆还有很多，工人们是那个年代人们幸福生活的现实版。

　　于是，郭健人生的第一站，就投身于兰州一家大型石油化工企业。

　　二

　　干得还好。短短两年时间，郭健完成了由起重工到以工代干、到团支部书记、到教育科干事、再到严挑细选的带领本厂知识青年远赴安西(今瓜州)上山下乡的带队干部的身份转换。郭健一度自命不凡！

　　1977年，国家恢复高考。郭健踌躇满志，一举考入中国人民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拿到通知书的那天，在长途电话里喜形于色地告诉父亲这个喜讯时，父亲却在电话那头冷冷地：“不行！你妹也考上兰大了，每月20元生活费。你姐出10元，你出10元。所以，你的工作不能丢！”

　　父亲的这个决定，差一点就使郭健与那一代人心驰神往的大学学堂擦肩而过。而单位的答复是：国企职工要维系公职，必须正常上班，严格考勤。但鉴于“你是我们发现的一个准人才，如果学校能够同意，你可以一边上班一边自学。用每年12天的探亲假参加考试。一切费用自理。毕业后文凭和学籍档案一并交由组织科入档。十年内不准调动，调动时对外不做学历介绍”。

　　不论条件怎样苛刻，总算保住了每月18.5元的工资。郭健的工资完全按照父亲的分配执行。

　　郭健每年两个期末去学校考试，所有的花费是靠他给报刊投稿筹措的。郭健对纸媒的感情，不是源于后来漫长的报业生涯，而是源于这种一元两元的原始积累。

　　寒窗四年，日思夜想炙手可热的大学文凭终于拿到了，科只在身上揣了几天，回到兰州后，就随学籍档案一起，锁进了工厂组织科的保险箱。

　　三

　　是改革开放的暖风，为这位热血青年开拓了驰骋的疆场。自主择业、辞职下海、留职停薪、人才流动……用人制度、生存环境及发展空间一下子变得宽松和灵活起来。郭健有了自主择业的机会。他先到兰州青年报社采写新闻，这使他的新闻敏感及写作欲望得到了最大限度地发挥。他将走在我省个体经济前沿的年轻人，一个个推到读者面前。1985年他到团省委编辑出版《绿色的希望》一书，郭健以团中央在甘肃文县树立的全国植树大王为原型，将当时中央关于“种草种树，绿化甘肃”的伟大号召做了极其完美的诠释。

　　那时候，好多青年人经常讨论的话题是汉乐府诗“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郭健没有选择离开故土，而是到《甘肃广告报》社做编辑记者，继续他的文字情怀和创作之旅。那是一个蒸蒸日上的年代，甘肃人民致富的节奏紧锣密鼓。1987年，我省的乡镇企业如雨后春笋，在陇原大地迅速崛起。顺时应势，郭健调入《甘肃乡镇企业报》社。在采访实践中，他脚踩大地，采访带领乡亲们共同致富的农民企业家的事迹。

　　企业家的创举奋斗有时代赋予的足迹。“立传岂限帝王将相？”于是，由省经计委、省乡镇企业管理局、省人民出版社共同牵头，为这些乡镇企业家立传的庞大工程正式启动。该书由郭健负责创作。一年之后的，报告文学集《乡镇企业家传》问世。全书31万字，记录了3位全国和16位我省乡镇企业家在甘肃贫瘠的土地上的创业、奋斗留下的足迹。

　　当企业家们接到这本新书的时候，这些有了钱也有了底气的新农民说：“改革开放就是好！我们不但能够理直气壮地挣钱，还有人为我们树碑立传。”

　　四

　　有了这次成功的尝试，1989年，甘肃省文美影视艺术中心成立。该中心集文字、美术、电影、电视于一体，从事新闻文学的创作、研究、协调和指导。该中心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着手记录甘肃各届各级领导班子带领全省人民绿化甘肃、改造河山以及记录其他领域业绩的《当代中国》的创作。两年后《当代中国》陆续出版发行。

　　1994年初春，全省人民心潮澎湃，迎接第一个在兰州举行的国家级大型艺术节。为了能让国内外来宾直观地了解甘肃，进而进行深度合作，该中心承担策划制做大型画册《投资与合作指南》的任务。价值200万元的画册问世之后，他们全部无偿捐赠给艺术节组委会。

　　1995年，郭健创作的反映陇南春酒厂创业史的集电视剧《南春精魂》被拍摄；随着改革的深入和安保队伍的变型，郭健创作了上、下集电视剧《保镖一期》。为了拍片需要，1996年，他与兰州市警校、兰州军区打靶场联合举办了“女子保镖培训班”。这件事一度成为人们街谈巷议的热门话题。

　　八年之后，郭健完成了自己的夙愿。《当代中国》大型系列报告文学丛书(8卷计320万字)由红旗等出版社全部出版。它完整地记录了我省上个世纪几乎所有的水利水电、石油化工、文教卫生、有色冶金、机械制造等各个行业取得的成就。

　　回首往事，郭健感慨万千。是改革开放成就了他的文字情怀和创作之旅。

　　作者 薛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