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丝绸之路语言文化专家考察手记丨羊皮筏子载骆驼(图)
作者:冯玉雷 《丝绸之路》杂志社社长、主编,作家
汉武帝元鼎三年(前114年),霍去病在黄河南岸的白银境内设鹯阴、袓(jiē)厉二县。鹯阴城与媪围城仅一河之隔。尽管居延里程简中没有提到鹯阴城,但从黄湾、老庄等密集的汉墓群及平川瓷窑遗址考察,陡城、北武当渡口的繁忙程度不次于索桥渡。其实,黄河流经靖远北湾、红嘴子及水泉、石门、双龙、大庙一带,虽然九曲百折,也有不少适合渡河的地河。古人远行,大多遵循省时、便利、安全的原则,小型商队或逃犯为了躲避管理,很可能有意选其他渡口过河。这样的渡口大概每隔五公里左右就有一处。
黄河上游、中游渡河用羊皮筏子。就是把宰了的羊完整剥皮,扎住四肢和脖子,外涂桐油处理后吹气形成皮囊,然后用十几个、几十个扎在竹木架子上,渡人运货。民国时期从兰州至包头是一条重要航线,往往用上百个羊皮囊捆扎成的特大筏子运输石油、木材、羊皮、水烟等物资。至今,黄河两岸的村民往来还使用古老的羊皮筏子。
羊皮囊也用来盛酒装水。明人庐陵李祯著《至正妓人行》中写道:“浑脱囊盛阿刺酒,达拿珠络只徐裳。”这里的“阿刺酒”,就是当时从波斯传入的蒸馏酒,也就是现在的白酒或烧酒。
5月26日中午,与油画家、原兰州画院院长韦博文先生在悦宾楼大厅匆匆一聊,又在往邓园途中争分夺秒了解他近年的艺术活动。韦先生多年来致力于创作黄土高原、黄河及丝绸之路文化题材油画作品,成就斐然,现已年过七旬,但仍孜孜探求,令人感动!
与雕塑作品《黄河母亲》相比,韦先生油画艺术表现黄河文化更加丰富,更富于文化人类学内涵。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童年、少年时代,先生在虎豹口、红嘴子等渡口处经常看到商队渡过黄河的情景。外地商队中的驴骡怯生,不愿上船。上船后还颤抖不停。而本地驴骡经常渡河,看见船自己就跳上去了。这些生动细节,非亲见不能演绎也!
过渡的驼队最为颇壮观,因木船、汽船承载力有限,往往有很多骆驼拥集河边待渡。渡河工具主要是羊皮筏子和大木船。黄河发大水时,筏子照常,在浪尖上“打闪”,而木船容易摇晃倾斜,进水,导致翻船,于是停渡。人坐在羊皮筏子上牵引漂游在急流中的骡,马,牛,驴可横渡黄河,但没见证过骆驼有这能力。黄河是丝绸之路西行的第一道天堑,千贾万驼通过大木船,浮桥,冬天冰桥跨越大河,壮观恢弘。韦博文先生说他少年时有幸目睹和体验了这一古老的交通形式,深刻感受成为创作底色。2015年在上海开研讨会时,他曾给陈逸飞办过《青年视觉》杂志的主编关蓓女士说他是跨越了千年,应该把这些珍贵的记忆都画出来。先生曾创作一幅油画,骆驼就站在大船上。有人因与所见沙漠骆驼不同,质疑。艺术家陈伯希先生则高度赞扬:这才是丝绸之路与黄河文化在靖远交汇生动而深刻的写照!
当年韦先生上学,常乘坐羊皮筏子顺流而下。参加生产劳动时也坐筏子去黄河对面。筏子客最忌讳乘客携带鸡,因为黄河里的大鱼对鸡的气味很敏感,纷拥而至,流连追随,有潜在危险。因自幼浸泡在这种氛围中,韦先生对黄河文化有黄土般深厚情感,始终不离不弃,实为难以割舍也!2000年,他主导兰州画院进行“黄河万里行”大型采风活动,大创举!
据已故兰大教接覣晋贤先生分析,从里程和古地名的读音判断,霍去病出击匈奴几万大大从靖远黄河段几个渡口过河的。邑人学者黄兆宏也持是说。1936年西路军在靖远渡黄河以虎豹口为主,上至平堡,下至三滩绵延百里同时强渡。
当前,人们似乎遗忘了草原(沙漠)丝绸之路、绿洲丝绸之路、长城在黄河的壮阔交汇,随着渡河工具大船、羊皮筏子及骆驼的日渐消逝,那种壮观的文化景观也淡出了人们的记忆。目前,最为紧迫的是要抢救性地从健在的老筏子客、骆驼客那里搜集珍贵资料!韦博文先生建议说:“我们应该做好充分准备,推出‘黄河与丝绸之路’考察,创作,研讨等系列文化活动。这题目肯定吸引人,很少有人设及,好多人缺乏历史知识和生话常识,推动下去肯定大有文章可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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