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盆里的小雪人结晶了爸爸妈妈对我的深爱
原标题:坐在盆里的小雪人结晶了爸爸妈妈对我的深爱
朵朵和她妈妈。
不会放弃。
我叫朵朵,2岁4个月,是名脊髓性肌萎缩症(SMA)患者。大家可能并不认识我,但相信不少人看过妈妈堆了个小雪人、用盆子端到孩子病床前的视频,我就是那个视频中的孩子。
我不认识雪,却拥有专属小雪人
虎年伊始,2月6日,兰州下了一场大雪。
所有人都在享受看雪景、打雪仗、堆雪人的乐趣,但我没有力气做任何事情,包括呼吸。
雪是什么样子的?我的世界里,一片空白。
小区里,孩子们玩雪嬉闹的快乐,不时传进屋内。爸爸妈妈也时不时在窗前看看雪景,看看雪中奔跑的孩子。
我躺在病床上,插着呼吸机,对外界的一切浑然无知。
那天,原本不认识雪的我,却拥有了专属小雪人。为了让我能看到雪,妈妈用盆子盛着一个精致的小雪人,放在我的眼前。洁白的小雪人,憨墩墩的,甚是可爱。摸一下,冰凉的感觉很好玩,我开心地笑了。
妈妈开玩笑说,她是“手残党”,堆出了世界上最丑的雪人。可在我看来,这个雪人很美。它有鼻子有眼睛,最重要的是,在它的身上,结晶了爸爸妈妈对我的深爱。
出生3个月,我被确诊为罕见病
我生在一个幸福的小家庭。我的妈妈很漂亮,她和我的爸爸是高中同学,很相爱,大学毕业后的2018年,他们结婚了。
妈妈说,怀孕后的她每天都很开心,盼望着我的到来,也设想过很多种我们小家的未来……
2019年10月16日,我出生了。体重6斤4两,各项体检正常。能自己吃奶,也能摆摆手、伸伸脚。
但到了42天,妈妈带我去医院做常规体检,医生发现我头抬不起来,胳膊和腿不能自主动弹,说发育有点问题,并建议爸爸妈妈做详细检查,早点进行干预。
爸爸妈妈并不相信,大眼睛,又爱笑,白白胖胖的女儿,看上去和其他孩子无异。
2020年1月,我已经3个月了。爸爸妈妈又带我到医院做系统检查,最终确诊为罕见病——脊髓性肌萎缩症1型,这种病是一种会导致肌肉无力和萎缩的运动神经元病,而我是这种病里最严重的类型。
我家有个小型“ICU”妈妈是我的医护“专家”
确诊的那天,妈妈抱着我跌坐在医院的走廊里,大声痛哭。她心疼、绝望,不停地问爸爸,为什么是我们家的朵朵?是啊,妈妈想不明白,她和爸爸以及家庭成员都没有类似的遗传疾病,为何这一切苦难会降临在一个婴儿身上。
成长到6个月时,我的发育更加退化,连正常吮吸的力气都没了。爸爸妈妈说不出的揪心,可生活还得继续,他们擦干眼泪想尽办法要救我。
这就是我的爸爸妈妈,虽然希望渺茫,但依然不放弃女儿生存的一丝希望。
他们购买了呼吸机、咳痰机、吸痰器等各种专业医疗设备,把卧室改造成了一个小型“ICU”。他们要用最短的时间熟练使用这些设备,用它们来维持我的生命。
帮我翻身,定时查看呼吸机、冲奶粉、给卧室消毒、边雾化边吸痰、咳痰、做辅食……这一项项繁琐而重复的工作,是妈妈每天的“必备功课”,干完这些活,有时候是深夜、有时候是凌晨。
我的妈妈生于1991年,以前爱美的她,再也没时间打扮自己了,她所有时间都给了我。为了更好地照顾我,她辞去了工作。从此以后,爸爸一个人外出工作,妈妈在家一刻不离地照顾我,到了晚上轮流照看我。他们每天的睡眠都没超过4小时。
为了我,他们拼尽全力
日常照看我,妈妈已经驾轻就熟。但妈妈最怕我出现并发症,尤其是肺炎。
2020年5月初,因为肺炎我住院了,没办法吞咽,只能插胃管。到了9月,又因重症肺炎住院,再次插胃管,一个多月不见好转。不得已之下,爸爸妈妈带着我和一大堆医疗设备奔赴北京。
在北京时,我进了ICU,每天花费至少4000元-5000元,这对于仅靠爸爸一人工作的家庭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爸爸妈妈舍不得住宾馆,妈妈睡在医院的走廊里,爸爸睡在汽车里。10月份的北京已经寒意阵阵,爸爸在车里睡了2个多月。12月份出院后,爸爸妈妈怕我的病复发,也不敢回兰州的家,便在北京租了一间小房子,爸爸兼职送外卖,妈妈专职照顾我。
我注射的一种治疗脊髓性肌萎缩症特效药——诺西那生纳注射液,每针自费需要70万元。为了这,爸爸妈妈向身边的亲戚朋友借了个遍,最终我在北京进行了注射治疗。
并不是没有人劝爸爸妈妈放弃过,但每一次,他们都会说,要拼尽全力。
救命药降价了,我要努力活下去
到了2021年8月,我的情况终于稳定了,我们也再次回到了兰州的家。
沙发上是妈妈给我准备的各种毛绒玩具,床边有我最爱的海马和小猪佩奇玩偶,我百天之前的照片也被印成了画。妈妈和爸爸睡在我房间的飘窗上,那里成了他们的“值班室”,只要在我身边就不停给我做按摩,一个小时帮我翻身一次,所以我身上没有一处褥疮;爸爸下班回来后,顾不上休息,他会给我讲故事……
阳光好的时候,爸爸妈妈会把我放在特制的椅子上,好让我看看外边的世界,他们把所有的精力和时间都花在了我的身上,憧憬着奇迹的发生。
2022年1月,我们等来了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诺西那生纳注射液价格降到了3.3万元。1月21日,我成为脊髓性肌萎缩症靶向药纳入医保后甘肃的首例注射者。妈妈说,这个药价格从最初的70万元/针降至3.3万元/针,甘肃的医保政策还能报销60%,我们由此看到了希望。
我一共注射了7针诺西那生纳注射液,会发出咿咿呀呀的简单声音,会摇头了,爸爸和妈妈每天看着我的变化,笑容也多了起来。
现在,妈妈还开通了抖音号,专门记录我的日常。同时,她也学着直播带货,缓解家里的经济压力。很多有爱心的阿姨留言给妈妈打气,也给我打气,妈妈说她们是我的“云姨姨”。
“最艰难的时刻已经过去了,现在很好,很知足。”妈妈常常这样对着爸爸说。
(本文系记者根据采访写作而成,为更真实地展现被访家庭的经历和感受,以朵朵的第一人称叙述。)
文/图 奔流新闻·兰州晨报记者 熊园 欧阳海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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