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次玉帛之路记者手记丨聆听五女大爱 拜谒新石器时代古石城（组图）

第十一次玉帛之路（陇东陕北道）文化考察活动

　　本网记者 亢兆宁 张文良

　　前几日的考察路上，亲自主持发掘石摞摞龙山文化遗存的陕西省考古研究院张天恩老先生，一直说石摞摞遗址地的古城，到古石城所在地佳县时，大家的向往之情不言而喻，盼了一夜，夜色终于退去。清晨天冷伴有浮尘，考察团成员拿出所带的仅有的衣服全部上身武装。

　　4日上午7时50分，考察团在朱官寨镇党委书记薛晓华带领下出了县城，向东远望，黄河就在不远的山下，对岸属山西省的地界，这是考察团离兰11天以来，第一次遇到黄河，回头望着渐行渐远的黄河，我们一路北行向朱官寨乡公家坬村东约3公里距离黄河15公路处的石摞摞山遗址进发。

　　五女河旁远观石摞摞山遗址

　　绕山路车行一小时，快到遗址时，从河里取水的三轮农用车挡住去路。考察团一行下了车，遥望遗址，并在河道进行考察。这条河名曰五女河，这一奇特的名字背后一定有它的内涵吧。薛晓华给我们讲述了这条河名的来历：据说唐朝有一位将军阵亡，五位女子为感恩将军为守护百姓献身的壮举，她们也做出了感天动地的决定，终生未嫁，全心全意地替将军敬孝，为将军的母亲养老送终。五女“以吾老及人之老”，大爱大孝感动乡邻，为记住她们的大义，就将这条河改名为五女河，她们曾经的生活地改名五女川，这个地名至今沿用，并修五女祠，祠至今还在，离我们考察的遗址3公里左右。这里还有五女墓，八十年代出土过玉镯。大家被五女的故事所感动，想去拜谒，却因考察时间紧，不得不放弃。

　　遗存比较完整的古城墙

　　上山的路异常陡峭，费了好大的劲，才到达一个平缓的台地。时间已是上午9时15分。一下车，一块石碑闯入我们的眼帘，赫然写着：“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石摞摞山遗址”。放眼望去，满山的石头，还有残留的石墙。这就是考察团一路上牵挂的4000年前的古石城。让我们感到幸运的是，最初亲自主持带队勘察发掘石摞摞龙山文化遗存的陕西省考古研究院张天恩研究员，正好是考察团的一员。当我们问他故地重新来考察有啥感想时，他谦逊地说：“发掘没有到最终，确有点遗憾。1988带队普查石摞摞山遗址，2003年挖掘3个月，取得了一定的考察成果，但发掘开了个头，至今没有完成。有点遗憾。”

　　张天恩教授为大家介绍石城的详细情况

　　踩着石头上山，张天恩研究员指着山峁古城说道，石摞摞山古城属新石器时代晚期龙山文化遗遗存，先民居住时，山下能看到城墙，山上却是平台，故为为台城，该城守防预功能强，内城3000多平方米，外城60000多平方米，他指着西面陷现的一块地说，这就是当时发掘确定的西城壕，不远处残存的石墙长10余米，高3到4米不等，宽1米多到2米，中间处一缺口为西城门，古时西城门前有泉水。考察团跟随张天恩先生，进了西城门，正真的进入古石城。地上不但有石条，随处可见黑陶、红陶、褐陶片。上海交通大学叶舒宪教授称，可辨器形有鬲、甑、钵、瓮、罐等，另见有少量石器如单孔石刀等。中国社会科学院易华研究员诙谐地说道，一脚踩下去，能感到史前数千年的文化，沿途当地百姓还沿用了古人砌墙方式，这就是传承。

　　考察专家对陶片进行年代鉴定

　　进了外城，入内城，最终到山巅的皇城。放眼四望，山下河流、沟道、草木尽收眼底。笔者当时想，如有四名守城者站在城上，城下风吹草动，一览无余，这是一个易守难攻之城，而且当时还有护城河，张天恩先生还带我们看了护城河堤的遗存。朱官寨镇党委书记薛晓华说，五女河自西北绕遗址向东流过，西北、东北隔五女河与桥山、牛会塌相望，东南跨奶头山沟与奶头山相对，南接石圪土达土焉与寨山相连。遗址四周2公里外有王家峁、冯家圪崂、张家坬、石家坬等村落。石摞摞山龙山文化遗址1992年被陕西省政府公布为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加以保护，2006年5月25日被国务院列为第六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目前政府部门采取了有偿退耕措施，以减轻耕种及水土流失对遗址的进一步破坏。

　　考察团成员在石摞摞山遗址合影

　　张天恩研究员指着隐约可见的城墙说道，石摞摞山遗址为陕西境内迄今发现的唯一的一处新石器时代晚期石城，在遗址内发现有龙山文化时期普遍存在的白灰居住面三处，均位于平缓向阳的遗址南部，呈一字排开，其中一处位于南部城垣内侧，另两处处于城垣外侧。2003年7月到10月，对此遗址做了考古发掘。本次工作揭露遗址面积约900平方米，清理灰坑、窖穴93座、房址18座、陶窑1座，以及用石块包崖镶坡所筑的内外城墙、宽大的护城壕和保存较好的石砌护坡等遗迹；出土陶器、石玉器、骨器等遗物200多件。这些发现认为摞摞山石城建于庙底沟二期文化阶段，规模虽比较狭小，但其建设规划构筑的复杂性、先进性，和防御体系的完备程度，在目前所见龙山文化中期以前陕、蒙、晋相邻的北方地区大量石城聚落中，显得非常突出。该城的兴建，非其遗址区内的劳力所能承担，标志着可组织动员更大范围的人力和社会资源的社会组织已经形成。其与年代相近的石峁皇城台等石城的出现，表明以河流、水系为分域的地方性中心聚落己悄然诞生，北方早期文明的帷幕徐徐开启。为陕西清河县下塔类形态更进步、规模更宏大的城邑在北方地区出现，以及4000年以前具有都邑性质的石峁古城的诞生，奠定了社会基础。

　　一个多小时的考察后，大家下山，陆续上了车，第一个踏入遗址地的张天恩先生，却是最后一个离开，还不时回头望着石摞摞山，那种不舍，如同离家要远行的游子，让人看了为之动容，一位学者考古老专家的敬业，让我们由衷地点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