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走西北角】“纯是胆子大” 西槽村电工王伟云端守护“狮子登杆”绝活
傍晚的西槽村,王伟盛查完电表,蓝色工装的袖口还沾着些许灰尘。这位1987年出生、一辈子生活在西槽村的普通电工,还有另一个隐藏身份——兰州非遗文化“狮子登杆”表演者,这项流传于当地村落的非遗技艺,正在他日常高空作业与春节社火的喧嚣中,悄悄经历着起落。

狮子登杆传习所内的标语 丁玥/摄
一场“纯是胆子大”的村内传承
王伟盛与狮子登杆的缘分,相结于村子的烟火气之中。“我很小的时候就接触狮子登杆了,那时候天天见到,从小就跟着父亲后面学。”十几岁的时候,王伟盛就独自爬上过狮杆,“第一次登杆的时候就感觉和平时没啥区别,适应一会儿就跟正常走路一样了,其实纯是胆子大。”
这种“不怕高”的胆量与天赋,成了王伟盛与这项技艺结缘的源头。尽管接触时间早,正式开始训练登杆还要数到七八年前。“上一批社火队表演的时候,我就跟在后面帮忙。后来有个人家里有事练不了,大家都知道我会登杆,就打电话问我来不来,我说来就来呗”。彼时王伟盛已是一名电工,常年在电杆上进行高空作业练出的平衡感,为他练习狮子登杆带来了独特优势。
谈及第一次正式表演的场景,王伟盛记忆犹新。“狮杆有三丈高,我在后头托着前狮子的腰,往上爬的时候木杆嘎吱嘎吱地响,底下锣鼓声震得耳朵嗡嗡响。”他说自己当时的心情“和走平地没两样”。
作为后狮子,王伟盛的角色是整个狮子的“地基”。“以前在杆上的时候前狮子要跳起来做动作,后狮子力气大要把前狮子举起来。”
风动杆摇时的平衡力考验
狮子登杆的难点,从不是技巧,而是天与地的脾气。“只要不刮风,站在杆上和站在地上就没区别。”王伟盛说:“兰州的冬春多风,风一吹,三丈高的木杆就晃动得厉害,脚底下的杆一晃,人就容易站不稳。”
最险的一次,发生在秦王川湿地公园。那天绳子没绷紧,表演到一半,两人在杆顶卡住了。“当时被困在杆上了,往下看离地面老远,绳子又松松垮垮的,稍微一动就晃得更厉害。”他仍记得当时的念头,“如果下不来,就把狮子的衣服扔了,人先下来再说。”克服着心理的恐惧,两人最终还是坚持着慢慢挪了下来,后背的汗把狮衣都浸透了。
长期不间断的训练,并未在王伟盛身上留下痕迹。“既没老茧,也没伤病。”他笑着张开手掌,掌心只有电工常年握工具磨出的薄茧,“一年也就春节时候演一两回狮子登杆,训练也只在空闲时练一小时,对我来说难度不大,算不上苦。”
在王伟盛的生活里,狮子登杆始终是作为兴趣爱好的“副业”。作为电工,他的主业是高空作业,只有春节期间,才会和队里另外三人在村子里的训练场练上两回。“我们练登杆的人里,上一辈的七十几岁老人已经不演了,五十几岁的还跟我一个队,我算最年轻的。”

狮子登杆传习所内墙上的绘画 丁玥/摄
“因为我们祖祖辈辈一直在这里,想要传下去不是什么难事。”他相信,狮子登杆的门槛其实不高,“只要胆子大、不晕高,练练就会。”

狮子登杆传习所内展览的狮衣 丁玥/摄
当春节临近时,村口的老槐树下又会搭起木杆。王伟盛会换上狮衣,在后头稳稳托住前狮子的腰,听着底下的锣鼓声,在三丈高空做一个简单的点头。这个动作里,有他童年的记忆,有父亲的影子,也有中国传统非遗文化在当代的生存样本——它或许并不耀眼,却像村口的老杆一样,等待着下一次被扶起的机会。“只要社火还在,狮子登杆就还有继续传下去的可能。”王伟盛望着远处的电力铁塔,那里的钢杆冰冷坚硬,而村口的木杆,还等着被春节的烟火重新焐热。
(作者为兰州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2025级研究生魏榕;指导教师秦冬雪、张艳彬为兰州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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