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地理】洮河入黄口：刘家峡“二龙戏珠”的交汇奇观

　　洮河发源于青海省海南蒙古族自治县西倾山东麓勒尔当，从碌曲县西部流入甘肃省。出青海，穿甘南，越临洮，从吧咪山脚流过，最后在永靖县刘家峡库区一黄一绿两条河流呈“Y”字形交汇，交汇以后河水却并没有融合为一，而是继续保持黄绿两色前行，最终形成奇观汇入黄河。

　　1、洮河入黄口

　　围绕着兰州，总离不开两条河。一条黄河，是母亲河，另一条是洮河，黄河上游最大的支流之一。

　　有了水，城市才有了灵气。河流穿城而过，翻山越岭，造就风景万千，也滋养着这一方土地。

　　发源于青海省海南蒙古族自治县西倾山东麓勒尔当的洮河，从碌曲县西部流入甘肃省。洮河，出青海，穿甘南，流经碌曲、临潭、卓尼、岷县等县，越临洮，从吧咪山脚流过，最后在永靖县刘家峡库区汇入黄河。

　　黄河的支流很多，从源头到入海，大大小小的有上千条。在这上千条河流之中，洮河在上游就早早地汇入其中，随着黄河一道，奔流万水千山。

　　横跨甘青两省，洮河的流域面积足足有25527平方公里，全长673公里。洮河流域周围，东以鸟鼠山、马衔山与渭河、祖厉河分水，西以长岭山与大夏河为界，北邻黄河干流，南以西秦岭与白龙江为界。

　　有一座城以洮河为母亲河，就是临洮。这座飞速发展的小城边上，洮河河面开阔而平缓。洮河穿城而过，人们在这里都是吃着洮河水长大的。每到冬季，洮河最为著名的景观“洮河流珠”就出自这里。融化的水珠，在落入洮河之前，就冷冻成冰，变成一颗颗晶莹的冰珠，掉落在河水中，随着河流一起流向远方。

　　本以为洮河始终就这样平缓地汇入黄河，殊不知河流穿山越岭，河道几经转换。洮河干流自河源由西向东流至岷县后受阻，急转弯改向北偏西流，形如一横卧的“L”。根据自然特点，干流分为三段：岷县西寨以上为上游，河道长384公里，河谷开阔，地势平缓，两岸草原广布，水流稳定，水清见底；西寨至临洮县的海甸峡为中游，河道长148公里，因受地质构造影响，褶皱严重，河道弯曲多峡谷，含沙量低，河道水流逐渐加大，水流湍急；海甸峡以下为下游，河道长141公里，谷宽滩多，两岸为黄土丘陵，植被很差，水土流失较严重。

　　即使是如此，洮河的水量却依旧很大，年水量仅次于渭河，居黄河支流水量第二位。径流模数每平方公里为20.8万立方米，仅次于白河、黑河，是黄河上游地区来水量最多的支流。

　　平日里，我们凭栏望河，追溯的都是大江大河的源头，而这一次，我们可以顺流而下，寻找终点，去洮河的入黄口看一看。

　　2、龙汇山

　　洮河最终汇入黄河，入黄口就在永靖县刘家峡库区的龙汇山脚下。

　　7月末的盛夏，在永靖县城，记者见到了当地的朋友侯奇。听闻来意，他便带着记者一行直奔县城东南方向的龙汇山而去。

　　龙汇山，不久前曾去过。从山脚到山顶，自始至终并没有看见洮黄相交的景观。侯奇笑着说，要想看洮河的入黄口，必上龙汇山。上到山顶还要继续向前走，翻过山才行，那里有一处鲜为人知的山崖，站在那里才是纵观此景的绝佳位置。

　　盘绕在蜿蜒的山路之上，酷暑的热气随着海拔的升高而减弱。龙汇山位于刘家峡大坝西南侧。东南毗连黄河，因洮河与黄河在此交汇、高家山与雾宿山在这里相聚，形成水旱四龙汇聚景观而得名。

　　古人云：“山环水抱必有气。”龙汇山就是一个山环水抱的地方。它巍然屹立于黄河岸边，面向洮河口，气势非凡。如果把黄河比作巨龙，那么龙汇山就是龙头，洮河与黄河交汇，活像两根龙须，有人说这里是藏龙卧虎之地。

　　当地民谚曰：“单不投唐，洮不离黄。”就是说单雄信不投唐朝，洮河离不开黄河。

　　上山途中，侯奇讲述了一个流传在当地的故事：别看现在洮黄交汇，可是在很早以前，洮河与黄河是相向而行，背道而驰的。

　　那时，青海膝下共有一百八十多个儿女，黄河与洮河都是她的孩子。有一天，她将孩子们唤到跟前，说：“鸟儿长大后，要从母亲的肚子底下飞出去。你们现在可以离开我，去周游四方，学点本领。希望你们能互相团结，谦虚谨慎。”

　　俗话说“百人百脾性”。其他“小弟弟小妹妹”都汇聚到大哥哥黄河身边，唯独洮河不加入他的行列。因为他早已知道，黄河放着平坦的草原川地不走，非要拐弯抹角去串山钻谷。这不是自找苦吃吗！任凭黄河良言万千，还是没有改变洮河的想法。他还嬉笑道：“黄河兄，别费口舌了，我有九九八十一计，排山倒海之力，不需要你教化指点。咱们打一赌，看谁能先走到州。”黄河无奈只好说：“青石板上钉钉子，一言为定！”说罢扭头从青海南边走去。洮河也坚定不移地从青海东边走去。

　　话说黄河，遇山劈山，遇沟填满，一路得到了百姓的欢迎和称赞。有一天，他碰上了大夏河，大夏河见他机智勇敢，为人处世高尚，决定要与黄河同路，并向苍天发誓，愿与黄河结拜兄弟。他二人志同道合，谈笑风生。黄河问大夏河：“此地何名？”

　　“州域之地。”

　　“啊！到了州怎不见洮河弟的影儿呢？”黄河关切地四处寻找起来。突然，只听得群山那边传来隐隐约约的呻吟，像是洮河的声音。循声找去，却被一条浑身长满黑刺的毛龙挡住了黄河的去路。

　　黄河与毛龙大战几个回合，便将毛龙收服。这时，只见天摇地动，高耸入云的石山霎时分为两半，被压于底下的洮河终于见到了青天。洮河哭喊着朝黄河扑来，“哥哥、哥哥……”至今，洮河口还响着这种声音。原来，洮河自和黄河分手后，一路顺风顺水，没费多大劲，眼看就要到州了，但却被四周高高的群山挡着。既没有平坦的出路，还碰得头破血流，最后，被穷凶极恶的毛龙束缚住了。

　　黄河听了洮河的过往，也心疼地接纳了洮河。大夏河见二人重归于好，兴奋地说：“黄河、洮河和我大夏河汇集的州之处，乃是吉祥福禄的地方啊！”

　　从此，这个州就开始叫“河洲”了，也就是现在被称之为“河州”的临夏市，洮河汇入黄河的地方也叫“毛龙峡”了。

　　3、双龙交汇

　　传说归传说，可是却给群山汇集的洮河入黄口增添了神秘色彩。说话间，龙汇山顶已过，一条不起眼的小路藏在密林间，采访车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越走路越宽，最后在一处较为空旷的地方我们停了下来。

　　四周都是山，一点都看不见河流的影子，更别提哪里有什么河流交汇。可是跟着侯奇向着山崖边走去，渐渐地我们听到了“唰唰”的水声，还有汽艇飞驰而过的声音，待站在山崖上向下看，眼前一片开阔。河道中间的交叉口有一座石山，以山为界，山之东为黄色的河流，山之西是碧绿的清波，还有汽艇与轮渡时不时地经过此处。

　　好一处“泾渭分明”，两条河流汇聚于此，交融却不渗透，再加上河中石山，犹如两条巨龙游戏于此，故而在当地这景象也被称为“二龙戏珠”。眼前如此壮观之景，便是洮河黄河交汇之地——龙汇山下洮河的入黄口。

　　按照以往的概念，记者断定黄色的必定是黄河，碧波则是水量丰沛的洮河。殊不知，侯奇听罢却哈哈大笑，摆摆手完全否定了。

　　洮河河床坡度很大，水流湍急，因此它的水性骄横撒野，它带着黄土高原冲刷下来的泥沙，与碧绿澄清的黄河水交汇，由于含沙量不同，呈现出一清一浊，清水浊水同流一河互不相融的奇特景观，形成了一道非常明显的界限。定睛细看，果不其然。黄色的洮河虽河道宽阔，却多有泥沙，在岸边有沙滩，河中有沙渚，黄河碧水蓝波，宛若大海。

　　我们问侯奇，是不是只要是两条颜色不一样的河流，交汇时都会出现“泾渭分明”的现象呢？他的答案是不一定。

　　在颜色差异的基础上，两股水流的“混掺带”分界线要足够长，才谈得上“泾渭分明”。河水的密度、温度、酸碱度等因素都会影响水流混合的快慢，而水量、流速、交汇河道的角度，也会影响分界线的长短。

　　这一类景象形成的先决条件是，相汇的两条河流颜色要有足够的差异——通常是一黄一绿，有时也会是一边深一边浅。与水的颜色与水体成分、水中包含物质等多方面因素有关。

　　通常情况下，交汇角度如果呈比较小的锐角，交汇后两道水流更易保持各自之前的方向，几乎是“平行”流动——它们齐头并进，不会很快交融，于是出现较长的分界线。如果两条河流以接近直角的方向交汇，水流方向相互交叉很快就能融合到一起，分界线也很快就模糊不清了。总体来说，两条河流越是势均力敌、交叉的角度越小，越有可能形成“泾渭分明”的奇观。

　　一黄一绿两条河流呈“Y”字形交汇，交汇以后河水却并没有融合为一，而是继续保持黄绿两色前行，直到流入一公里多外的刘家峡大坝，换一种姿态继续滋养着两岸的一切。

　　文/图 周言文 刘小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