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俗里的嘉峪关
原标题:年俗里的嘉峪关

浓浓年味

红火新春

霸王鞭表演

迎新春社火

宝卷表演
春节自古以来就是我国民间最隆重、最热闹的节日。嘉峪关民间,春节从腊月二十三扫房送灶神就开始了,直到正月十七落灯结束。历时二十多天,这期间,清扫宅院、打扫卫生、祭灶神、购物、走亲访友、耍社火、搞灯会、讲宝卷等,年俗里的嘉峪关,忙碌、喜庆、热闹、富有情趣。走进年俗里的嘉峪关,就像走进了五彩缤纷的文化画卷,过年的滋味,油然而生!
嘉峪宝卷迎新年
迎喜迎春迎富贵,接财接福接平安。嘉峪关人过年,图个吉祥,图个平安。从前,虽然没有电影和电视,但年节的文化娱乐活动照样丰富多彩,大年三十,人们少不了聚在一起讲宝卷。
嘉峪宝卷,是嘉峪关民间文化的瑰宝。嘉峪宝卷在长期的传承发展过程中逐步形成了适合嘉峪关地区自然、人文背景的独特的“宝卷文化生态”。这种“宝卷文化生态”与嘉峪关地区人民的文化信仰、价值观、传播方式及其具体的念唱方式互为一体、相互促进、互相护佑,构筑起了一道宝卷文化绵延不绝“无形长城”,使其历经种种磨难流传至今。
嘉峪宝卷是河西宝卷的重要组成部分,其独特的风格,对研究嘉峪关风土人情、历史文化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和价值。嘉峪宝卷像一卷古老的史册,隽写了河西走廊的文明和发展。
从艺术特色上来看,嘉峪宝卷是一种讲、唱结合的民间文学形式,是在唐代敦煌变文、俗讲以及宋代说经的基础上发展而成的一种民间吟唱的俗文学。因古代农民群众文化活动单调、交通信息不便,在农闲、节日期间,尤其是春节,农民群众会聚集在一起念唱宝卷,成为古时劳动人民的精神寄托和文化娱乐,因其通俗易懂、寓教于乐,深深地植根于群众之中,世代相传,经久不衰。它流行于宋代,明清时期较为盛行,民国时期成为嘉峪关地区农村较为流行的文化活动现象。
从内容上来看,嘉峪宝卷多为惩恶扬善,既能兴教化、劝操守,又能营造热闹气氛,给人以情感愉悦或心灵感悟。农村群众普遍把它当成立言、立德、立品的标准,视为“家藏一宝卷,百事无禁忌”。有的当它为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的及时雨;有的当它为惩恶扬善、伸张正义的无私棒;有的当它为忠孝仁爱、信义和平的百宝经。有的家庭儿女不孝、媳妇不贤、家事不顺、人丁不和,用“念宝卷”的方式使家人受到教育,幡然悔悟。
嘉峪宝卷的第一代传承人嘉峪关新城镇中沟村六组的李玉智,只上过小学二年级。1960年,老人开始学唱宝卷,当时他刚年满20岁。老人曾唱过的宝卷有《康熙宝卷》《乾隆宝卷》《黄氏女宝卷》《白马宝卷》《江流生宝卷》《方氏宝卷》《鹦哥宝卷》等。嘉峪宝卷中,渗透着儒、佛、释、道等思想,并包含有大量的历史人物故事、神话传说、民间传说和戏曲故事,其结构特点为散韵相间。散说部分一般交代故事发生的时间、地点、人物、经历、结果等发展过程;韵文部分主要重复散说部分的故事,句式以十字句最多,七言句次之,还有五言句、四言句,句子有一定的平仄韵律。就散说与韵文部分的比重而言,韵文多于散说。宝卷的韵文有十字句、七字句、五字句,韵文配以曲调,其曲调有莲花落、打宫调、浪淘沙、哭五更等,可根据不同内容灵活转化。念卷时有唱、有说、有诵,地点从庙会、广场、田间地头直到家庭院落。它寓教于乐,旨在劝人行善尽孝、尊老爱幼、勤俭节约、和睦共处等,是民间教化育人极为有效的方式之一。虽然没有乐器的伴奏,但宝卷自身具有抑扬顿挫的唱词和曲折的故事情节,唱卷人用通俗易懂的方言即兴发挥,又带有浓郁的地方特色,或喜或悲,或恨或爱,深受老百姓喜爱。
霸王鞭中接福寿
春临大地百花艳,节至人间万象新。这个百花,不是自然生长的花朵,而是人们为了迎接新春,扭秧歌、舞龙灯、踩高跷、耍狮子、跑旱船时穿得花花绿绿的表演服装。这些文化活动,最早都是由祭天地的习俗演变而来。有奉祀天神、保佑平安、希望免除灾疾、人人健康无恙的意思。同时也增添了节日的气氛。嘉峪关民间,最有特色的文艺活动就是霸王鞭。
民间舞蹈“霸王鞭”是节庆期间不可或缺的娱乐形式,整个表演富于激情,充满风趣、幽默的场景,为节日增添了浓厚的喜庆欢乐氛围。在嘉峪关三镇,人们更是喜欢这一项历史悠久的文化活动,逢年过节,人们都会自发地组织起来,排练霸王鞭,当人们穿上花花绿绿的表演装,整个大地上的春色,也就越来越浓厚了。霸王鞭可以作为独立的节目演出,还可以融入春节社火之中,成为其中的一分子,具有祈求风调雨顺、四季平安和驱邪避灾的美好寓意。
据史书记载,早在两千五百年前的春秋战国时期已经产生了社火。《风俗通义》记载:“百日之劳,一日之乐,集社燃火群歌群舞。” 民间舞蹈霸王鞭始于秦末楚汉相争。古时,项羽与刘邦相约:“先入咸阳者王之”。后项羽一路所向披靡,每攻下一城池,便站在马上,挥舞马鞭,高歌竞舞,舞至酣时,命士卒折木为鞭再舞,共同欢庆胜利。民间百姓遇到喜事亦效仿之,于是这种欢庆胜利的即兴舞蹈形式便由军营传到民间。因项羽自称西楚霸王,“霸王鞭”由此得名。以后,霸王鞭一代一代传承下来,后人在原有的基础上不断融进新的艺术元素,将嘉峪关一带的社火表演逐渐转变为内容丰富、动作多变的民间艺术形式。
霸王鞭是最具有嘉峪关特色的民间舞蹈,老少均可参加,人数越多,气氛越热烈,场面就越壮观。霸王鞭是舞者手里拿的道具,一般是取三尺左右的竹竿缠上彩带。舞者右手持鞭,左手拍、拨鞭的两端,并用鞭打、擦、碰、击身体的主要关节部位。身随鞭移,双肩前后摆动,左右扭腰送胯,双脚随节拍上下颤动,随着舞步的起落,霸王鞭发出有节奏的响声。
霸王鞭舞有上百种打法(套路),一个套路最少四拍,最多三十六拍,用唢呐、鼓、锣伴奏,舞蹈动作连贯自如,刚毅矫健,形成独特的风格。舞蹈突出鞭的舞动和击打,常见的动作有“吸褪击鞭”“十字步击鞭”“蹲步击鞭”“击地鞭”“抡鞭”“击腰鞭”“击肩鞭”“脚踢鞭”等十多种。每种姿态要做得稳,力求步步有鞭花,让观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其主要精髓是:俗、谐、丑、乐,歌舞并茂,粗犷豪放,易学易记;动作诙谐、幽默,夸张有趣;表演生动形象,配合协调一致。
霸王鞭道具的装饰色彩与演员的服装色彩,均以大红和金黄为主色调,再加上明快的音乐伴奏,使霸王鞭呈现出一种欢庆、热烈、祥和的基调,反映了劳动人民对美好生活追求的精神风貌。霸王鞭的另一个特点是具有鲜明的群众体育性质。表演起来,全身各个肢体部位都在运动,自然而然地起到锻炼身体,增强体质的作用。霸王鞭的第三个特点是,它还可以锻炼和增进表演者的搏击能力。正如传说的那样,在过去从事武术的人,很喜欢舞弄鞭杆这一套拳术。如今霸王鞭的许多动作,就是从武术鞭技中衍变而来的。因此,久练霸王鞭舞,自然可以锻炼身体,提高自身的身体素质。
嘉峪关霸王鞭深深扎根于嘉峪关三镇,已经与嘉峪关当地的民风民俗融为一体,极富地方特色和民族特色。它是农闲时人们自娱自乐的一种艺术表演形式,2024年,嘉峪关霸王鞭入选甘肃省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真正成为嘉峪关文化的瑰宝。
民间小调闹新春
除了跳的,还有唱的,嘉峪关小调就是春节期间必不可少的压轴戏。
嘉峪关小调,大都属于以唱为主的清音小曲,也有一部分是有说有唱,以带有表演动作的说唱来叙述故事、反映社会生活。当地群众从不把“民歌小调”称为“民歌”,而统称为“小曲子”,因为它确确实实是由民歌小调演变或受戏曲影响形成。像《回娘家》《分家》这类曲目,显然是从民歌小调演变而来,曲调只有几小节,而唱词竟多达三五十段,故事情节比较完整。又如《朱买臣休妻》《张连卖布》无疑是受戏曲的影响,不但有了完整的故事情节,还勾画出了单线条的人物形象。
嘉峪关小调,新词类的代表作主要有:《抗日歌》《月儿弯弯》等。
生活类的代表作有:《十间房子》《放风筝》《月牙照花台》《钉缸》等。
爱情类的主要有:《害相思》《乡香带》《黄姑娘》《拔大葱》《姐儿摆街》
《马五哥》《借衣裳》《绣荷包》《绣褡裢》等。
其主要特征是:小调的曲调具有流畅、婉柔、曲折、细腻的艺术特色。它的旋律变化丰富,常常把级进音型和跳进音型,单向上升、下降同弧形、波状旋律线等表现手段灵活、巧妙地结合在一起,造成一种起伏跌宕、多样而又统一的曲调进行。同时,在歌唱艺人的长期实践和加工之下,旋律的装饰性强,乐句之间衔接自然,富有逻辑,很善于表达那些既有叙述性又有浓厚的抒情性的题材内容,如《五哥放羊》《画扇面》《五更鸟》等。多数小调在演唱时都有器乐伴奏,并加上前奏、过门、尾声等,使之更加完整。小调不受外在因素的影响,根据旋律进行本身的内在要求,追求词曲协调一致的均衡性和表现手段的灵活性。因此,小调的节拍规整而不拘泥,节奏感鲜明而不强烈。它常常在既不破坏唱词的韵律,又服从节拍规整性的前提下,灵活地使用各种节奏型,使其疏密相间、变化有致,富有很强的动力感。
小调的结构大多以单曲体为基础,讲究结构内部的规整性和匀称性。乐句的结构功能比较清晰,基本上分成对应式和起、承、转、合式两类。非对偶性的三五句单曲体结构也较常见。一些地区还有由若干单曲构成的“套曲”(民间称“大调”)。无论篇幅长短,小调的曲体结构内部都以对应和起承转合为原则,形成整齐平衡的关系,末句常具有总结性分量,稳定感较强。
小调中的衬词、衬腔定型化和规整化。在分节演唱时,虽然每段唱词不同,但衬词、衬腔却是原样重复,成为加强整个作品统一性的有力手段。尽管这些曲目还比较粗糙,但它们确实是当地人民创造出来的、独特的、具有生活情趣的“小曲子”,这些艺术珍品值得我们重视。
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楼。新年的钟声,敲响了快乐的团聚;璀璨的烟花,写下了喜庆的美景;醇香的美酒,承载了富贵和平安……年俗里的嘉峪关,把喜气播撒于广袤大地,把希望和追求传递到千家万户。
图片由 胡杨 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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