簋为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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簋为何物?
利簋 中国国家博物馆藏
阝 爰 “ 伯”铜簋 甘肃省博物馆藏
“ 伯”铜方鼎 甘肃省博物馆藏 阝 爰
瓦棱纹秦公簋 甘肃省博物馆藏
关于鼎,大家都知道。鼎在古代被视为传国重器,代表着至高无上的权力。鼎在被作为礼器之先,原本是炊具或食器,是用来煮肉盛肉的,相当于现在使用的大锅;可古人不能只吃肉不吃稻米呀,大米、小米、高粱米,古人自然也是要吃的,这便有了簋(guǐ)。
簋,作用相当于我们今天使用的大碗,古人把煮熟的黍、稷、稻、粱等食粮盛在簋中,然后取来食用。与鼎一样,簋的食器功能之外,也是一种礼器,盛满黍稷的簋与盛肉的鼎摆在一起,祭祀礼敬祖先神灵。可以说,中国青铜器时代,簋是除鼎之外的标志性的重要礼器。
壹 鼎煮肉 簋盛稷 鼎数奇 簋数偶
鼎作为烹饪食器,很早就有了,早到什么时候,早到先民开始懂得煮肉吃的时候。鼎的形状一般有三足圆鼎,也有四足方鼎。最早的鼎是用黏土烧制的陶鼎,随着青铜铸造技术的发展,后来便有了青铜鼎。根据大禹铸九鼎的传说,可以推想,远在4000多年前,鼎已作为礼器存在了。
簋较鼎的出现要晚,不过,商代早期也便有了。早期的簋与鼎一样,也是用陶土烧制的。当然了,青铜铸造成本多大,寻常盛稷米用的食器哪能都用青铜铸造呢。青铜簋是贵族的食器,后来也便成了祭祀用的礼器。在商周礼制中,青铜簋通常在祭祀和宴飨(xiāng)时以偶数组合与以奇数组合的列鼎配合使用。譬如,天子用九鼎八簋,诸侯用七鼎六簋,大夫是五鼎四簋,士则为三鼎二簋……随着身份地位的递降,贵族鼎簋的使用数目随之递减。古代礼制就是这么严格,吃饭穿衣、祭祀宴飨都有严苛的等级规定,不能逾制,逾制就是礼崩乐坏,怀有不臣之心!
既然簋是与鼎配合使用的礼器,它俩就如“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兄弟般形影不离。遥想远古时代的宴享大堂、祭祀大殿的盛大仪式,青铜鼎与青铜簋齐刷刷地陈列在殿堂之上,鼎中的肉冒着热气,簋中的粟米散发着清香,钟鸣鼎食,气派何等的宏大庄严!生时享用,死后陪葬。鼎与簋作为贵族墓中的陪葬品也必然是配套埋葬在地下的。考古发掘证明了这一点。
甘肃灵台县白草坡的西周墓中出土有许多青铜器,在二号墓中就有“ 伯”铜方鼎,不意外地,在同一墓葬中,又出土了“ 伯”铜簋。显而易见,白草坡二号墓中的铜方鼎与铜簋属于同一个主人——“ 伯”。鼎与簋主体纹饰都是云雷纹衬底的兽面纹,承袭了商代以来青铜器的装饰风格。
甘肃礼县大堡子山秦公墓中出土了“垂鳞纹秦公鼎”,相应地,也有“瓦棱纹秦公簋”出土。鼎是三足圆鼎,宽平沿,方唇,双立耳。耳外廓饰重环纹,口沿下饰一周窃曲纹,腹部饰三周垂鳞纹;簋是矮圈足下有三蹄形小足,是典型的三足簋。除腹部上部饰一周窃曲纹外,其余满饰瓦棱纹。大堡子山秦公墓的青铜器年代为春秋时期,春秋时期簋沿袭西周晚期形制,没有根本的变化,到春秋中晚期,簋这种食器不甚流行,作为礼器,也慢慢地走向衰落。战国以后,簋已经极少见到了。
贰 镇国青铜器“宝中宝”利簋
我们了解簋,就不能绕开“利簋”,因为“利簋”不但是簋的典范之作,更是国宝中的国宝。每个博物馆都有所谓“镇馆之宝”,而利簋呢,2002年被确定为首批禁止出国(境)展览的文物;2003年,利簋又被列入第二批中国档案文献遗产名录;2012年,经考古、文博专家在大量国宝之间反复地思量、权衡,总共盘点出中国文物中的九大“镇国之宝”,利簋名列其中,被评为“镇国青铜器”!
中国可称为“国宝”的文物不知有多少,但能被称为“镇国”之宝的却连10件都不到,由此可见“利簋”在文博界崇高的地位和无与伦比的价值。利簋为什么获得考古、文博专家如此高的评价呢?换而言之,利簋的价值主要体现在什么地方?
利簋,又名“武王征商簋”或“檀公簋”,是西周早期的青铜器,1976年出土于陕西省渭南市临潼区零口镇,现收藏于中国国家博物馆。利簋通高28厘米,口径22厘米,重7.95千克。利簋器侈口,兽首双耳垂珥,垂腹,圈足下连铸方座。器身、方座饰饕餮纹,方座平面四角饰蝉纹。此种方座青铜簋始见于西周初年。利簋的器身、饰纹、造型大气庄严,尽显商周时代青铜器的凝重狞历之美,可算作青铜簋的典范之作。
但利簋的主要价值并不在此。利簋的价值在簋内底铸的4行33字铭文上。制作这只簋的人名叫“利”,他曾随周武王参加了伐商的战争,战争胜利后,利受到周武王的奖赏,武王奖赏给利青铜,利便把这些青铜铸造成一件铜簋,作为永世的纪念。由于这件青铜簋是利所铸造,所以人们就称它为利簋。利簋是迄今能确知的最早的西周青铜器。利在他铸造的这件铜簋的铭文中明确记载了“武王征商”之役发生的地点:“商郊牧野”;时间:某年“甲子”日的早晨,“岁”星正当中天;战争经过:从早晨战到黄昏,一日一战灭商……此前,由于缺乏实物资料,千百年来关于周武王灭商的关键战役——牧野之战的具体日期、战况等,史学界多有纷争。利簋的发现,除澄清了以往关于武王伐纣具体日期疑惑外,还证实了《尚书·牧誓》《逸周书·世俘》等文献记载的某些具体史实。这就是利簋铭文最重要的价值——史料价值。
制作精良华美的古代青铜器是宝,可如“利簋”般具有重要史料价值的青铜器则是宝中宝。
文/掌上兰州·兰州晨报记者 陈曙 本版图片均为资料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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