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德之光照耀少年的心
王广宇
上个世纪,父亲在西部一个小县城工作,我在母亲陪伴下在乡下求学,寒暑假去县城度假。那些假日是我最为怀念的童年记忆,白天嬉闹于小城的各个角落,夜晚聚集在大院里听老人讲故事,和玩伴分组打仗、捉迷藏。那时候贫穷闭塞却又快乐无穷。少年的白昼黑夜恍如划过夜空的闪电,照亮了此后的岁岁年年,在每个内心激荡的岁月,始终会唤起心底的幸福与柔情。
童年记忆中的大院,有位老人常萦心间,那时我们都叫他马爷爷,现已不记得他的名字,只知道他是一位回族爷爷,他和那个时代的绝大多数老人一样,慈祥、善良,时隔三十年,我还能记得月夜下他笑眯眯地讲故事时,山羊胡子一抖一抖的样子。
夏天,马爷爷会带一群顽童去河里游泳,河水清澈,小鱼徜徉其间,水深不超过一米,无需担心安全问题。马爷爷教大家闭气、漂浮、划水,孩子们光着屁股、打着水仗嬉闹。傍晚时分,马爷爷会帮每个孩子擦干身上的水,穿好衣服,然后把他们带回大院。炎热的小城的河里,孩子们拥有清凉干净的暑期。
物质匮乏的上个世纪,多数孩子每天最大的愿望是能吃一顿饱饭。马爷爷老家在山区,家里有牛有羊有鸡有兔,每逢过节,他家里必定杀牛宰羊庆祝,还会做各式点心。大院的孩子们经常一大早就站在他家门前,这时马爷爷必定笑眯眯地端着盆子给大家分发肉块和点心,最后会敲着空盆笑骂:“小坏蛋们,快看,没有了,一个都没有了。”
因为许多马爷爷这样的人,我童年的小城是淳朴的、安静的、干净的,是属于上个世纪的。马爷爷的家人和他的朋友我认识很多,都温和友善、彬彬有礼,以至于半生以来,我对人的划分向来只依据品德和修养,很少会用标签式的身份识别。
最后一次见马爷爷,是我参加工作后回乡探亲的日子,在人潮人海的街头,老远看见90多岁的马爷爷慢悠悠地骑在自行车上,笑眯眯地和周围的人打着招呼。周围的小贩、过客和他大声说着话,让我心头顿时一阵温暖。一晃又是多年,马爷爷不知可还健在?
每个人的生命之旅正如夜空下的流星,光芒转瞬即逝,能够让人记忆和怀念的,恐怕就是一个人用品德之光去照耀,用修养之美去感人。马爷爷和周围绝大多数的老人的这种精神和品德是岁月的沉淀,在一个静谧的小城里散发着人性的光辉。
沈从文先生在《边城》中勾勒了恬静的湘西小城凤凰,我的记忆中也有一座“别样的小城”。
过去的时光,因为幼小,无法翻越重重山峦,无法透视世态人情,无法审视家国天下,却记住了不为功利所染的淳朴风土人情。那时候,人与自然和谐共存,河流清澈,山间绿树环绕,天空蔚蓝透明,竹林芦苇遍野。而在这样宁静的小城里生活的人宁静安然。太阳升起,小城的人开始了一天的忙碌,日暮时分,老人们在唠嗑,孩子们在奔跑,小贩在叫卖,妇女在争吵。这种生活的图景里,人们很容易忘记身份标签和贫富差距。物质的匮乏之外,投射出无数“小桥流水人家”的意象与味道,也沉淀了恢弘沧桑、寂静婉约的历史厚度与悲壮。
离开故乡多年,我会经常回望那些过去的时光,午夜梦回,也全部都是故乡的风景。彼时那些衣衫褴褛的人互相扶助,那些食不果腹的人相濡以沫,物质无论如何贫乏却也不会忘记时时释放善意。还有那么多的孩子,保存了自由与烂漫的童年时光,记录了那么多的善意和仁爱,在各自狭长的时空长廊中,一面感恩,一面努力。一株株无人知道的小草,最终形成绿染大地的辽阔草原。
风吹雨成花,时间追不上白马。你年少怀揣的梦想,依然紧握着吗?云翻涌成夏,眼泪被岁月蒸发,这条路上的你我他,有谁迷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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