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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家园 幸福美好新甘肃】65年“变”与“不变” 贡井林场书写“人与树”的故事

2024-07-30 19:42 来源:中国经济网

  原标题:65年“变”与“不变” 贡井林场书写“人与树”的故事 

  中国经济网兰州7月30日讯 (记者 梁木)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许多代代相传的俗语中,总是喜欢把人与树放在一起类比。树,承载着人对生命的感悟,对群体的思考。树根要扎得深,钉在一个位置不能变,不断向下一寸寸蔓延根系;树冠要长得茂,一茬茬换新叶,向高向远不断延申枝丫。

  在贡井林场,一代代造林人种下一棵棵树,染绿一片片山,树就像他们的孩子,他们也活成树的样子。65年来,他们用不变的决心与毅力,将造林精神代代相传,在贡井林场这片土地上扎根生长;他们不断尝试,不断革新,让造林工作开启新篇,也让原来的荒山换了新颜。

图为贡井林场。65年来,原本荒秃秃的山披上了绿色的外衣。中国经济网记者 梁木摄

  传承不变 65年五代人接续造林13.86万亩

  1959年,甘肃省兰州市榆中县的贡井林场正式创建,既是榆中县唯一以造林绿化为宗旨的国营林场,也是黄河水利委员会甘肃中部黄土高原丘陵沟壑区以水土保持为主的重点林场。

  65年来,在贡井林场工作生活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现任贡井林场场长火彦君告诉记者,到今天,贡井林场一共经历了5代造林人。“5代人的划分没有明确的时间界限,中间有一些是交叉着的。大致来说,70年代以前的人算是第一代,改革开放前后是第二代和第三代,90年代到新世纪初期间是第四代,2020年通过人才引进招了6名大学生,林场正式迎来第五代。”

  火彦君是第四代。2004年,从部队退伍的火彦君来到贡井林场,开始了他的造林生涯。谈起这一片树、那一片林,火彦君滔滔不绝。看着由自己栽下的、如今只有一米高的侧柏,他也会想象十几年之后,它们能长成像前辈当年栽种的树木那样郁郁葱葱的样子。现在还在林场担任护林员的王治胜是第三代,从1992年至今,他已经在林场工作了33年。提起过去,他还能想起黄土路、土坯房、煤油灯、自行车构成的林场生活,也会感叹现在有了手机和汽车真是方便多了。甘肃农业大学毕业的陈丽是贡井林场助理工程师,2020年开始,她成为第五代造林人。尽管在和前辈们交谈中听到以前的生活,感觉像是“天方夜谭”,但她也由衷钦佩前辈们的了不起,她希望自己能向他们学习,能坚守,能耐得住寂寞,干好自己的工作。

  65年过去,经过五代人的努力,贡井林场的管辖范围、造林区域已拓展到309国道沿线乡村,管护总面积13.86万亩,其中1990年国有林确权颁证总面积2.79万亩,林木覆盖率26.93%。

  决心不变 永远不缺“再来一次”的勇气

  65年,13.86万亩,即便能克服生活上的种种不便,其中的艰辛与困难也可想而知。贡井林场地处黄土高原,干旱是最大的自然灾害。

  起初,树苗都要人工一趟趟搬运,在黄土路上深一脚浅一脚、人背畜驮都要走一整天。但费尽千辛万苦运进来、栽下去的树成活率却很低,栽了2000棵核桃树最后只活了几棵,刚栽好的油松又被中华鼢鼠吃掉。

  后来,开始改换品种。70年代,第二代造林人种了七八十亩沙棘,种下时长势很好,但后来久未下雨,又旱死了。他们又试着种了两三百亩杨树,起初长势也很好,但长到胳膊粗细时,天牛钻进树干里,又枯死了。经过不断的尝试、试错,最后找到了侧柏、山杏、柠条、榆树等适合北山环境的植物。

  选对了品种,还要提防羊群来啃食树苗。王治胜当年巡林护林的一个重要工作,就是要在羊群嘴下保护好新造的林地。王治胜回忆,当时林地周边每个村庄都有几十户人家,几乎家家户户都养一群羊,根本防不胜防,而且还经常和村民发生矛盾。为了彻底解决羊吃树苗的问题,林场职工采取多种多样的宣教手段,并配合当地的生态搬迁、生态专项补助等政策,对村民进行劝说放弃养羊,并积极动员村民加入造林护林队伍中,参与造林的村民不仅一年三季造林有收入,而且还被聘为生态护林员。政策上,涉及林改后农民的地段,林地所有权不变,林地使用权、林木所有权、林地未来产生的效益归农民所有,让群众在项目实施中得到劳动报酬。

  如今,生态保护的意识越来越深入人心,优良适宜的品种也逐渐清晰,树木的成活率越来越高。对火彦君和现在的造林人来说,最大的困难又回到了干旱。“这一片一直缺水。我们以前吃水都是问题,要靠集雨窖解决。现在解决了生活用水的问题,但是林地浇水还是做不到,只能靠天种树。”火彦君说到,他们摸索出三季造林、抢墒造林的方法。春天化冻后开始整地,预先挖好一个个“鱼鳞坑”,等夏季雨一到,“鱼鳞坑”里积了水,便抢着时间把树苗栽下去。“但如果后续一直没有下雨,栽好的苗木成活率也不高。”于是,天气预报成了他们时时刻刻都关注的东西。

图为贡井林场。远看栽下的一排排树,苍翠欲滴,清晰可见。中国经济网记者 梁木摄

  技术之变 不断革新技艺技法

  火彦君提到的“鱼鳞坑”,是长1.2米,宽0.7米,深0.3米的反坡鱼鳞坑,并保持30度坑面倾斜,一个“鱼鳞坑”大约能装100斤水。

  “过去种柠条,是要在山体上做平台,免不了大挖大削,对山体的破坏性很大。”火彦君说到。造林人一代代传承造林精神,但也不断地摸索改进造林方式。“鱼鳞坑”就是他们针对黄土山的土质、地形,摸索改进整地方式,保护原生植被,独创的“微创式”造林模式。当雨季来临,“鱼鳞坑”里蓄的水会通过土层逐渐向下渗,既能栽树,又能保持水土。

  经过一代代的摸索和改进,树种的选择越来越丰富,也越来越准确。遵循“适地适树、乔灌结合”原则,选用抗旱性强、病虫害较少的侧柏、山杏、榆树、柠条、柽柳、山毛桃等乡土树种为主,其中灌木树种柠条因其喜光,耐寒、耐旱,耐瘠薄,忌湿涝,萌芽力和萌蘖力强等生态特性,成为北山造林优势树种,占造林树种总量的二分之一,柽柳、侧柏、云杉等乔木也因其喜光、耐荫、耐寒、耐旱、生长缓慢等优点广泛用于北山造林,占造林树种总量的三分之二。经过多年实践,林场探索出了云杉、侧柏等乔木和柠条、红柳等灌木1∶1混交林栽种模式,既丰富了植被种类,还减轻了病虫害风险。同时还推广应用了容器育苗、深栽旱作、覆膜集雨、大土球(30厘米)栽植等抗旱造林技术,突破成活率、保存率低的技术瓶颈。

  火彦君介绍:“第一代栽树时大部分是裸根苗,大部分是乔木。第二代开始混交灌木,现在林区的乔木和灌木大致可以实现1:1比例,成活率达到90%。” 

  更新是不会停止的。2020年加入的第五代造林人,让火彦君看到了新的希望。“以前我们都要靠人在山里跑,手拿尺子量,用笔在地图上画。现在我们林场的年轻人用无人机测量、电脑技术绘图,不仅效率高,准确度也更高。”

  生态之变 荒山披上了绿衣

  1992年,王治胜来到贡井林场,沿着崎岖的山路走了半天都没有找到一棵乘凉的树。2004年,火彦君来到贡井林场,一路上越走越荒凉,直到走到场部所在的杏树湾才看到些绿色。而如今,不论从林场的哪里望出去,都能看到一片又一片的绿色。为扩大森林面积,让绿色不断延伸,贡井林场还跨越自己的“责任田”,勇于打破林场区域界线,将造林绿化拓展到贡井、中连川、清水、夏官营、金崖等乡村的荒山秃岭。

  火彦君告诉记者,如今林场已经形成了自己的小气候。“过去降雨量只有280毫米左右,现在可以达到320毫米左右。最直观的表现就是周围地区下小雨的时候,林场可以下起中雨。”火彦君回忆起他刚来林场那年,到7月底时还一滴雨都没有下,而今年春季以来已经降雨三四次。

  在林场已经33年的王治胜对变化的感受非常真切。过去山上没几棵树,四季都刮风,风一起沙尘也跟着起。“现在整个气候都变好了,绿地大面积起来了,空气都变得特别好,尤其下雨后,侧柏、松树会散发出阵阵松香味,闻到感觉特别好。”

  生态的修复,直接带动了林场生物多样性的增长,野鸡、野鸭、野兔等野生动物已是稀松平常,甚至连野猪也变得多起来。贡井林场作为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岩羊的原生地、栖息地,岩羊数量从70年代初不足10只,现今增长至约1000余只。2019年4月兰州大学生命科学学院高级实验师张立勋及其团队甚至利用红外相机在贡井林场捕捉到金钱豹出没的影像。

  如今,已经形成以贡井林场为中心,天池峡柠条场、北山水保站为两翼的生态长廊,改善了周边20公里范围的局部生态环境,成为渝中县最大的人工生态绿地和黄土高原综合治理示范典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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