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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稿】95后女孩:用执意融化留守儿童“冰雪”世界

17-03-03 08:58 来源:中国甘肃网-兰州晨报 编辑:刘姗

  原标题:95后女孩:用执意融化留守儿童“冰雪”世界

  《瞳》摄影作品之一。

  《瞳》摄影作品封面图。

  雪落在这片土地上,落在枯萎的枝桠上,落在风干的玉米棒上,也落在他们的眼眸里,那眼眸里仿佛有一个我从未到达过的世界,静默,有力量,也想要和这个世界连接在一起。

  他们,虽然只是中国6000多万留守儿童中的一部分,可是,如果你也不在乎,那他们的笑泪要归于何处?

  ——陈怡良《雪落在你的眼眸里》

 “在那些小孩子的目光里,我偶然发现了那种想要和这个世界打开脉络的渴望。”

  “那天,他们看到的是一个黑色的镜头,而我在镜头里看到的是一个个不一样的人生。在那些小孩子的目光里,我偶然发现了那种想要和这个世界打开脉络的渴望。”

  这是陈怡良写在《雪落在你的眼眸里》的文字。这篇文章,被她放在《瞳》的开篇,像是自序,又像是一场背景交代。

  这是一本薄薄的册子——东乡县留守儿童专题摄影作品集。封面上,一个孩子手里卷着一张一元的纸币,侧脸紧紧地贴在玻璃窗上向外张望,眼神看起来有些空洞,让人读不出任何内容,却又总觉得那双眼睛直直地钻进了人的心里。

  《瞳》是陈怡良自费出版的。3万元的出版费,是她向父亲借的。尽管让父亲为自己的梦想买单这件事儿,挺让她难为情,但好在钱是借的,她最终会还回去。

  接触到这些东乡县的留守儿童,其实是一个偶然的机会。2015年的冬天,高校传媒联盟在甘肃站的活动,是去东乡县为留守儿童拍照。在西北师范大学读新闻专业的陈怡良,正好参加了这次活动。

  东乡县经济发展落后,农村剩余劳动力外出务工,造成大量留守儿童。据有关统计显示,全县有近8000名留守儿童。

  “这些孩子,他们的父母常年在外打工,有的一出生就得不到父母的陪伴。在那些小孩子的目光里,我偶然发现了那种想要和这个世界打开脉络的渴望。”在《雪落在你的眼眸里》一文中,陈怡良这样写道。

  和陈怡良同去的其他高校传媒联盟的同伴,在拍完照片之后就离开了,但陈怡良想得更多一点。“活动结束了就可以了,但我在拍照过程中所感受到的一些东西,让我心里有了一些执念,总想着能再多做一些什么。”

  2月15日,在西北师大旁边的一家咖啡店里,提前返校参加工作的陈怡良,在接受兰州晨报记者采访时这样说道。这个短发姑娘看起来单薄又敞亮,喜欢用大段大段的讲述来回答问题或者表述心情。

  “我们刚去的时候,那些孩子看起来特别紧张,就像是受了惊吓的小动物一样。但是当我们相处得相对熟悉一点的时候,再和他们聊天,你会发现他们对外面的世界是有好奇和渴望的。所以我在想,每一个人,都有权利和这个世界保持对话和联系。那些孩子正处于思想的萌发状态,但却受困于自然环境和经济条件。尽管自己能力有限,但总想为他们做一点事儿。”

  对于陈怡良来说,这成了一个执念。直到一年多以后,一本东乡留守儿童专题摄影作品集《瞳》自费出版,她终于出了一口气,像是完成了和自己的某个约定。

  41幅摄影作品,配上简短的文字,就是这本书承载的全部内容。“其实它最终呈现出来的样子,和我心里的效果还是有些差距的。毕竟已经过了一年的时间,人也是在不断成长的。最初做它的时候,我总是试图去告诉别人,我想要表达一个什么东西;而现在,我更愿意让别人自己去理解。”

  “态度即温度,春暖花会盛开;融化即变化,道阻且又漫长。”

  “那年冬雪好似落尽了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也落进了他们的眼里,我看见过他们的眼睛,听过他们的笑声,数过院落里风干的玉米,看过至诚的雪景。我决定留住一种让他们和这个世界连接的力量……用照片汇集成册,完成心底对这件融化冰雪的事情深刻的执意。”

  2月8日,陈怡良在自己的微信公众号上推送的一篇《愿爱与银河,你都拥有》的文章中,这样写道。同时,她还在文中承诺,所购影册全国包邮,并将影册价格的5%捐赠给东乡留守儿童作为物资资金。

  “你一本书总共就卖38元,邮费除去一部分,再提出5%,你还拿啥还你爸的3万元钱?”好朋友这样戏谑。

  陈怡良想想也对,于是不再包邮,但是又将捐赠的部分提高到了8%。

  22岁的陈怡良在4个月后大学毕业,她从大二的时候开始做兼职摄影师,目前已经在做一份文案策划的工作。

  采访时,影册已经卖出了100多本,除了朋友,很多购买者都是陈怡良微信公众号上的读者。有人给她微信转账38元,当陈怡良问对方邮寄地址时,对方则回答:“不用了,书你先帮我留着,我买的就是你这份情怀。”

  陈怡良觉得感动又好笑,但是坚决不从:“首先,我卖的不是情怀;其次,如果你看不到这本书里的那些照片,也就不可能真正理解我的情怀,又何谈买卖。”

  对于自己做的这件事,陈怡良说:“我明白自己是片面的,只见到了他们大雪纷飞时的模样,没看到春夏秋冬里的孩子们的苦乐,所以希望有更多的人能看到他们渴望和等待,能为他们打开一扇大门。曾经看到过一个有趣的理论,说人生都有三个圈儿,第一个圈是你知道你能做得到的事,像吃饭,睡觉,沉迷游戏;第二个圈是你知道你不能做到的事,比如漠不关心这世界的变化,比如自己拎起自己;第三个圈就是你不知道你能不能做得到的事,比如我现在做的这件融化冰雪的事情,在完成之前,我不知道自己能否做到,但正是这份未知,让人坚持下去。”

  陈怡良把“漠不关心这世界的变化”,归类为知道自己不能做到的事儿,而关于《瞳》的种种,被她描述成“融化冰雪”:“无论是留守孩子还是融化冰雪这个计划,希望都能像春天一样充满力量,永远对未知保有探寻的渴望。”

  “文字与摄影,是我与这个世界保持连接的两种方式。”

  对于一名在校的大学生来说,陈怡良显得多少有些不同。她曾在大一大二时“混迹”于几乎所有的校园社团,却仍然成绩优秀;她已经做了3年的兼职摄影师,拍过几十场婚礼;她有一个“非如此不可”的个人公众号,有近千名固定的读者。

  在偶然接触留守儿童的群体之后,陈怡良忽然发现身边有很多类似的需要被关注的群体。

  “接下来,我还计划要做两个专题摄影,一个是抑郁症群体,一个是关于同性恋群体。不是炒话题,而是因为我身边的亲人、朋友,确实就有这样的人,并且不被大多数人所理解,或者说,在多数人的认知里存在误解。不能说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让别人去理解他们,我不可能有那样的力量,就是希望,通过自己的镜头去真实地呈现那些需要被更多关注的群体。呈现是一种最好的状态,我是学新闻的,相信真实自有万钧力量。”

  对陈怡良来说,之所以总是想要去呈现那些被关注的群体,也许是因为,她自己本身也是需要被理解关注的吧。

  “我其实一直都挺孤独的,从小到大,同龄人都能得到很多快乐,但是我很少能得到。可能是因为我的很多想法,都跟大环境下的主流价值观有偏差,至少是让别人觉得有点奇怪吧。”陈怡良思考了一下,决定举个例子:

  “比如现在20多岁的人,几乎都会被家里催着相亲,但我觉得人至少应该到40岁以后再结婚。因为从20几岁到30几岁,正是一个人最好的年纪,身体好,精力好,求知欲和探索能力都旺盛,如果匆匆忙忙进入婚姻,其实是很可惜的。我觉得人在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