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麦积

　　原标题：妙语联珠文 |嘉南 烟雨麦积

　　麦积山为陇右名胜，自古即有“麦积烟雨”之胜概。

　　日前见中国楹联论坛，有将“麦积山”设为对联赛题者，且递交稿件中佳作频现。通览之后，我粗略将其分为四个框架。一是直接扣题，即写其山、写其形、写其烟雨。如“天涯一念”一联：“诸佛居于绝壁，淡看千年烟雨；游人入得山门，闲听四面松风。”以烟雨、松风两个意象，引人入胜。再如“雨过天青”一联：“石岩何幸，刻镌数窟佛陀，修成灵地；草木无尘，独积一峰烟雨，幻作江南。”麦积特征捕捉到位，且叫人对下联的这份想象力折服。

　　框架之二，是先写山，再由山到佛。如“梅山葉茂”一联：“且受用四围朝翠霭，百里冈峦，万竿松竹；问谁召群佛集危崖，山中一会，尘世千年。”将塑于崖间的群佛，说成一次“集会”，确实不禁让人问这“集会”的动因是何？其实作者早做了铺垫，正是那“四围翠霭、百里冈峦、万竿松竹”，这亦是在以佛来衬托山境之美。而“山中才一会，尘世已千年”，更得禅修之妙。

　　框架之三，是突出局部之佳。如“轻舟之影”一联：“麦峰崛起，栈道勾连，几百间龛窟数来，最敬他石刻千碑，佛雕万座；历代遗型，一山杰构，无数场劫尘过后，须记此楼前秦雨，壁上唐风。”读来略有些啰嗦，只是结尾“秦雨”、“唐风”一句叫人喜欢，倘若只留下这八个字，倒也有简捷凝练的高度。再如“夏梦”一联：“南朝胜迹著人文，气脉起秦山，画图开天水；北地名窟弘佛法，皆言如麦垛，我看作莲花。”前面几句也是平淡无奇，只是到了最后一句，顿增颜色，品读之际，增添味道。

　　框架之四，即将话锋一转，角度独开，可谓另辟蹊径。如“毛竹”一联：“龛窟证慈悲，散花曾向孤峰坐；林泉知疾苦，积麦试从片石看。”明处是写景，实则有一份悲悯情怀，角度也很新颖。再如“寻醉”一联：“隔尘依绝壁，参世立孤峰，恨千年劫火腥风，我佛总低眉不语；崖瀑自飞流，松烟时聚散，迷九折悬阶幻象，吾身恍过眼浮云。”从“劫火腥风”能想到“低眉不语”，作者借物言情，乃用了一番心思。只遗憾的是，相对于有深度的上联，下联则囫囵吞枣，有拼凑之感，并不太出彩。也或许是我太过苛责，这就像那麦积山崖斑驳的大佛，残缺中还算不算得遗憾？